说是不需要避着他,但话里话外总有种阴阳怪气的意思。
陈方旬也不想留,当即回绝道:“毕竟是裴先生和傅总谈话,我一个外人在不合适。”
这话说的格外直白,和他平时惯用的委婉语气有很大的出入,裴清羽闻言后也愣在了原地。
但他反应极快,失笑一声后,上前一步靠近陈方旬:“要论起亲疏远近,我和陈助同样都是外人,又何必这么说呢。”
裴清羽目光温和,安抚性的话语如同暗示,陈方旬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垂眸打量他的神情。
他并不知道傅长阙的这位白月光同他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不过很显然与他一开始认为的“吃醋”有很大出入。
陈方旬能很清楚感知到裴清羽和他说话时,傅长阙只是话题的切入点,裴清羽的重点反而在他的身上。
他不动如山,嘴角上扬露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带着笑意的语气平淡自然:“裴先生何必妄自薄。”他看向紧张,明显有话要说的傅长阙,开玩笑似的道:“傅总怕是要着急了。”
裴清羽没有回头看傅长阙,淡然回复道:“陈助理坐下吧,我没有意见,想来长阙更不会有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陈方旬反而不急着离开。他拿着平板坐在沙上,自顾自工作。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更想知道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裴清羽借着傅长阙的名义来暗示他。
裴清羽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分出一丝注意力给谈话的裴清羽和傅长阙,低头回复工作邮件时,闯入脑海的却是傅长阙方才的神情。
陈方旬工作九年时间,眼界与阅历都与最初进入职场打拼的实习生小陈有了极大差距。
这些年愈沉稳的同时,也让他将包容心挥到了极致。
而挥到极致的结果便是他错过了太多包容心之下的暗流涌动。
傅长阙今日的情绪外露,更是让他重新开始回顾起平日所经受的上司打量的眼神。
那些争吵忽然都有了由来。
他皱着眉看平板上的邮件,由衷生出不耐的厌恶感。
肆无忌惮的越过边界,触及隐私更让他反胃。
“宁氏那边交给我吗?”裴清羽低声询问神思不属的傅长阙,只得了两声随意的“嗯”。
他并没有任何不快,语气仍旧是和缓,只不过余光却瞥向了陈方旬。
裴清羽敛去眼底那点复杂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傅长阙的肩膀:“长阙,你是要和陈助理谈什么吗?”
傅长阙猛然回神,哑然道:“并没有。”
他看向裴清羽,压抑着神情,却仍旧有半丝愧疚在眉眼间外溢而出。
那点愧疚出现的时间短暂,但裴清羽还是捕捉到了。
他眉头一跳,放缓语气劝傅长阙:“如果还有与陈助要谈的话,现在就谈吧,这样我们和宁氏的事情也没法继续谈。”
傅长阙双手紧握成拳,低声道:“清羽,抱歉。”
为了宋清道歉,也为了陈方旬道歉。
裴清羽大吵大闹也好,疯也好,情势总不会如现在这么难堪。
在他现自己对陈方旬的心思之后。
可裴清羽只是温和的安慰他,从回国到现在,裴清羽没有半分因他毁约的不满,只是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