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的一点湿润让陈方旬不受控地抖了抖手。无意还是故意,只有齐元霜本人知晓了。
他唯一清楚的是,只要有片刻松懈,齐元霜就会顺势而为。他们之间就像在下一盘无形的棋,互相知道对方的长处。
也知道对方的弱点。
陈方旬没有回答他,压下那点湿意。
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直白打量他清俊的面容,将所有属于自己的情绪与念头尽数隐藏。
高烧后的身体仍旧残余滚烫的痕迹,连带探视都有着深切的灼热,
齐元霜含着他的手指,深灰色的眼眸在朦胧的黄昏余晖里闪动粼粼的光。狡黠与戏谑并存的视线,带了钩子般,轻佻划过陈方旬的下巴,轻而易举调转了话题,旖旎暧昧开口:“有胡渣啊。”
陈方旬早起只坚持着刷完了牙,日常的容貌管理被高烧剥夺,一天一夜后的胡渣清晰可见。
他手上稍稍用力,指腹留下齐元霜的咬痕。陈方旬低笑两声,随意问道:“很难看吗?”
齐元霜行动受限,缓慢又别扭地摇了摇头,他不再用语言回答,反而换上了眼神,用眼神暗示陈方旬他的答案。
就像是蹊水镇那一夜,他们隔着一扇玻璃门,齐元霜为陈方旬围裙系带勾勒出的腰部线条意动。
他那时朝着陈方旬大方坦然地比出大拇指,用唇语说出“很性感”,现在照例能用眼神回应他的情迷。
陈方旬不是体毛重的人,下巴的胡渣也只是浅色的青茬,经过一天后,落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颓丧的美感。
他注视着齐元霜的答案,薄唇微微上扬,像是要坐实自己传闻中狐狸精的称号。
那副秾艳的容貌是他开疆拓土的武器。
齐元霜想试着伸手触碰他的下巴,然而双手仍旧处于被钳制的状态中。
男人的动作近乎禁锢,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呼吸炽热,他们撕咬着那条无形的项链,逼迫对方更加靠近自己。
齐元霜的双唇在陈方旬的手下愈艳红,白与红,互相映衬,忽然让那张往日俊秀吊儿郎当的面孔骤然亮了起来。
满室活色生香。
布料摩挲的声响。
陈方旬的膝盖抵在齐元霜的腿根,他们无声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对问题作出解答。
却又在下一刻共同默认了不开口的潜规则。
齐元霜浅笑一声,与陈方旬对视的那一瞬间,猛然挣开他钳制自己的双手,抬手抚上他带了胡渣的下巴,报复挑衅似的用指腹碾过唇边痣:“方旬,你好过分啊。”
陈方旬略微扬起下巴,无声纵容齐元霜对他的脸动手动脚。直到齐元霜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被子下的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丝之间的距离愈亲密,他能轻而易举看见齐元霜的眼眸,甚至能数清楚有多少根睫毛。
“叮咚!”
门铃声撞碎满室暧昧,余晖不知何时已然彻底沉落,霓虹灯光在将皎洁月色染上不同色彩,越过窗框慢悠悠爬上黑色凌乱的床铺。
“我去开门。”陈方旬猛地抽回手翻身下床,随手拿过挂落床沿的睡衣套上。
齐元霜的手在自己的唇上意味深长的揉过,低笑了两声。
陈方旬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最后一颗纽扣也全部扣上了。
“有事吗?”他看着面前物业的工作人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