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就是你爸。”颜汐和陆琪两个人齐声喊了出来。
“什麽你爸他爸的,你们在那里说什麽。”颜忆茜在厨房里问到。
颜汐踱着小碎步走到厨房,双手从背后撑到竈台上侧着脸对颜忆茜说:“妈,你当年的导师就是林凡的爸爸。竟然有这麽巧的事,林凡现在还说他比我大。。。”颜汐小嘴叭叭地说着,颜母一边笑一边安静地切着水果,直到一声叮咚打断了颜汐。她赶紧转过身来,陆琪和林凡也赶忙跑到厨房。
“妈,怎麽了?”
“哦,没事没事,这个橙子太圆了,一刀下去滑了出去砸到盆子了。”颜忆茜笑着把滚出去的橙子捡了回来,然后对三个孩子说到:“现在还早,颜汐啊,吃点水果然后你带他们出去玩玩吧。小林、小陆啊,咱们这地方比不得你们大城市,不过好在山水宜人,风景蛮不错的哦。”说着就让颜汐带着陆琪和林凡离开了厨房。
等林凡从昌州回来,他还记着这个事,吃饭的时候顺便把这个巧合讲给了林渊。林渊的神情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地回到:“哦,是吗?那挺巧的啊。”
“颜汐的妈妈叫颜忆茜,您还有印象不?”林凡自顾自地吃饭,还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推了过去。林渊答到:“啊,忆茜,嘶,我来学校二十多年了,带的学生太多,记不清了。”
林凡“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想到什麽,便说到:“要不然等我们毕业的时候,让陆琪还有颜汐带着爸妈来家里吃饭吧。”
“嗯,也行。”
动情
越是临近毕业,时间似乎越是快。每天做做毕业的课题,準备实验,做彙报,写论文,一两个月倏地一下就过去了。五月初,毕业论文的工作基本都做完了,林凡终于从东海回来了。
李逸霖找了一个周末,邀了林凡去动物园和音乐厅。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分分合合经历过,让两人更加珍惜现在的时光。傍晚两人从江汉路下了车,往江边走去。滩涂上的的芦苇还没收割,依然在丰茂地生长,芦苇丛中孤零零的风车吱呀吱呀地摇摆着。他们靠着坐在一处长椅上,落日夕阳从长江大桥的钢架缝隙中穿透而来,染得眼前一片暖洋洋的金黄。初夏的晚霞铺满了半个天空,江风缓缓吹过芦苇,裹挟着一点腥湿的水汽味,直吹到耳鼻周身。林凡把手搭在椅背上,沉浸在这温柔的晚霞中。
“好美啊。”林凡感叹了一声。
“是啊。”李逸霖转头浅笑着看着林凡回到。林凡也转过头来笑着说:“我是说晚霞。”
李逸霖没再谈论晚霞,而是莫名其妙地说到:“你知道那天在汉师体育馆,为什麽我让你先出去吗?”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林凡的眼睛继续说:“其实我不是要和队友说什麽,而是那天你光着,我起了反应,有点尴尬。”
“喂。”林凡略带忿意坐了起来。“老色胚。”
李逸霖不好意思抑或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然后下意识瞥了一眼林凡的手腕,发现光秃秃的,并没有戴他给的小绳。他小心的收了笑意,又跟林凡聊起来别的话题。
两人起身从大桥上走过了江,然后才进了地铁站。一天下来,林凡也逛得累了,李逸霖便陪着林凡往家里去了。送到楼下,看着林凡打开门禁,李逸霖站住了。他本想着跟林凡去家里再赖一会,又担心林渊在他会拘束尴尬。他双手插着兜耸了耸肩故意说到:“那我就,不上去了吧。”
林凡抵着门框回头淡淡地说了句:“没事,我爸回得晚,这麽多年没来过了,不喊你显得我待客不周。”于是内心窃喜的李逸霖屁颠屁颠地跟林凡上了楼。
进门换上脱鞋,走了一天路的脚总算放松了下来。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四仰八叉地一东一西躺在沙发两端。暖黄色的阳光还剩最后一丝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正好打在李逸霖的右脸上。
林凡记得高二的每一个盛夏傍晚,躺在桌上从李逸霖的鼻尖向四格推拉玻璃窗外望去,是连绵的小山陵。落日在山头挂着映出一片橙色天空,余晖落在李逸霖的肩上,倏而从他眉间滑落。时过境迁,多幸运还是走到了一起。躺了一会儿,林凡去给李逸霖沖了一杯咖啡。端过来的时候李逸霖正在翻手机,一边伸手接一边把手机递给林凡让他看。
“给你看个东西。”李逸霖笑着抿了一口咖啡。
“啥啊。《致谢》?”林凡看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不长的一段文字。他略带疑惑地看了看,直到最后一句话才内心一动。
“。。。最后,特别感谢我的挚友,林凡,在我人生最暗淡的时刻重新给我带来光芒。”
“感谢我干什麽,我啥也没做。”林凡把手机还过去说到,虽然尽量掩饰,但还是稍稍勾起了嘴角。李逸霖放下杯子,眼神坚毅地看着林凡说到:“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知道什麽是责任,什麽是爱。如果这两样都没有的话,这个书不是白读了吗?”
“嗯,”林凡双手插到脑后往沙发上靠了靠继续说:“你白读书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虽然知道林凡是在吐槽他,李逸霖还是傻笑着回到:“没事,你损我吧,我应得的。”
说了好一会儿话,房间逐渐暗了,林凡起身去开桌上的台灯。“啪嗒”一声,淡黄色的光晕灌满了客厅的小天地。开完灯林凡没有回沙发来,却眯着一只眼,小声“嘶”了一声往桌子里边走去。李逸霖连忙问怎麽了。
“没啥,眉毛又掉进眼睛了,我拿眼药水沖一下。”林凡说着用左手揉了起来,右手则伸进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