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林凡满脑子疑惑，他想了一圈自己接触过的女生，到底谁会打这样一个电话。那边搪塞过去了，叫林凡不要猜了。
“你们该不会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林凡只好笑着找找理由。
“没有没有，真的是我想趁着毕业，完成一下自己的心愿而已。哈哈，既然已经说完了，就祝你在东海前程似锦吧。”女生再三强调了说的是实话，林凡便不再追问了。他想到自己能成为别人钦慕的对象，到底是一种荣幸，心里也因为无端闯进别人的人生无法给出回应而抱歉。他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又想到谁的青春没有遗憾呢，当我们很多年后去怀想的时候，会给自己一个微笑吗，还是说依然会心有戚戚焉。晚上在天台跟李逸霖视频，他说起了这件事。李逸霖竟然还有点吃错，林凡本来有些感伤在的，却被他突然的瘪嘴逗笑了。
班长和团支书也把大家的旧书收起来分好类，安排人运到每年固定的摆摊地点。卖完集体的书，林凡统计了一下，竟然有两千多块钱。于是在班级群商议了，等齐敏然下周回来了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顿散伙饭。陈毓卿把聚餐地点就定在了西门外的饭店，来去都很方便。
二十多个人开了一个包间，坐了两大桌。林凡自然是没有和程潇在一桌坐着，两人已经有一年多没说过话了。好几次程潇端着酒站起来望向林凡这边，想要过来敬酒，却都被李荆他们几个有意无意地抢了先。他们围着林凡閑聊，不给程潇一点机会。酒过三旬，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林凡吸取了以往的教训，喝得少。桌上的其他人喝了酒都有点上头，互相攀着讲些掏心的话，然后流几滴眼泪。程潇瞅着林凡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喝趴下了，便开了两瓶啤酒走了过去。
“林凡。”程潇把酒递上去，眉头微微皱着，嘴巴动了动，却没有继续说。
林凡擡头望了一眼，又转回来，喝了口水，既没有接过酒瓶也没有任何答话。程潇意识到了一丝尴尬，他知道林凡还没有原谅他，于是说到：“嗯，我先干了。”然后喝光了一瓶啤酒。喘了口气，见林凡没有反应，把本来递给林凡的那瓶也一口气干了。两瓶下肚，程潇感觉肚子有点涨涨的，他看了眼林凡，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正要拿起林凡面前的白酒杯时，被林凡一把夺过来了。
“大可不必这样。”林凡还是没看程潇，放好酒杯语气平淡地说到。
程潇擦擦手上撒的白酒，蹲下来一手扶着林凡的肩，只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重複地说着对不起。
林凡听到一阵哭泣的声音从侧身传来，他把程潇的手推了下去，递给他一张纸巾。“我说过，你想过什麽样的人生，不关我的事。我不记仇，我们只是道不同。”林凡把椅子往后推了推，起身出去上厕所，留下程潇一个人蹲在地上。
回来的时候程潇回了旁边那桌，红着眼睛在那儿流泪。剩下的一屋子人也都在哭。
“也不知道有什麽不舍的，平时也没看你们这麽掏心掏肺。”林凡在心里笑了一下。正往座位上走，李荆过来给了林凡一个拥抱。林凡推开他调侃到：“干啥啊，猛男落了啊？”
李荆眼含热泪说到：“凡哥，毕业以后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再见到你了，唉。你要好好的。”说完抹了抹眼睛。可能是被现场的氛围感染到了，林凡眼中也有东西在打转。他忍了忍，脸带笑意地拍了拍李荆的背说到：“操，这四年还没被我怼够是吧？男人一点，有什麽大不了的，视频经常联系不就好了。”把他弄回座位坐下，林凡也回了自己的位子。
陆琪喝得醉醺醺的，本来是靠在椅子上休息，见林凡来了，便靠上了林凡的肩。他倒没有什麽话非得借着酒劲在这个场合和林凡讲，于是闭着眼睛睡了起来。林凡也没把他推开，只是自己安静地坐着喝水。过了一会再侧头去看，陆琪已经睡着了。
“林凡，干一个。”
林凡正自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晕晕乎乎地动真情吹牛逼，有人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从旁边桌子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颜汐他们班也在这个酒楼聚会，便端着酒跑过来敬林凡。
林凡举着酒杯挑着眉，微红的脸似笑非笑。“正好你来了，我肩膀也酸了。”说完林凡扶着陆琪的头，让颜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把陆琪放在了颜汐肩上靠着。陆琪正觉不舒服扭了一下身子，突然又落入一片软香中，便继续安睡了。
颜汐放下杯子，看着林凡笑了笑然后说到：“谢谢你。”
林凡以为颜汐指的是刚才照顾醉酒的陆琪，便回到：“哈哈，没事，反正以后都是你陪他，我轻松了不少。”
“我是说，谢谢你把陆琪让给我。”颜汐又喝了一口酒。
林凡心里一惊，但是脸上还是带着不动声色的笑。他转头看着颜汐，笑着道：“你喝醉了吧，在说些什麽东西。”虽然周身都是嘈杂的劝酒声，就算颜汐大声说话也没人注意，但是她还是招手让林凡靠过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凡哥，我你就不用隐瞒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虽然表面看起来对谁都淡淡的，漠不关心，但是眼神不会骗人。
“我以前不知道，那天李逸霖在便利店门口递给你热水，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光。那眼神和看陆琪的时候是一样的。是那种明明很在意，却刻意要躲闪的眼神。所以我就知道了。”
林凡心里直冒汗，想着：“你是显微镜女孩吗？学霸的世界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