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燃完美落地后整个人还是懵逼的,他有些呆呆地看了一眼被树压住的触手,又看了看kp。
“啊,我它——”区燃指着触手:“大失败了?”
正常力量对抗哪有把自己搞的这麽凄惨的?就算区燃骰了个大成功,也不至于让触手开局就废了。
kp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脸上的微笑从头到尾保持在同一个弧度,即便是在说着奇怪剧情的时候,他也毫不尴尬,优雅自然得像是在酒会上评价一杯甘甜的醇酿。
刚才卷着区燃的触手被压在树下,偶尔挣扎一下使得断裂的老树跟着打颤抖动。
kp轻轻敲了敲手杖,骰子盘移动到区燃的面前。
“下一回合,调查员先手。请选择你的行动。”
区燃抓起骰子,沖着触手道:“对不起了,谁让你是怪物呢。kp,我要使用小刀攻击触手。”
说话的同时,骰子在骰子盘里滚动,一个普通成功已经被投掷出来。
kp还没有所言语,没被压进树下的那条投骰子的触手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骰子盘边上卷了骰子开始投掷。
区燃就听见骰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接着触手整个挂在了骰子盘上,软绵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切下来準备做鱿鱼串的材料。
区燃见触手的表现,有个大胆的猜测。它可能又失败了。
果然,kp道:“你使用匕首攻击了被老树压住的触手,但这把匕首太钝了,仅仅只在触手的表面留下一道很浅的划痕。触手不断挣扎翻滚着,试图掀开压住它的老树,然而人类精心养护的老树却给它上了上了一课,让它知道什麽叫做不要随便破坏绿化。”
骰子盘又回到区燃这里。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在区燃不断的成功和触手不断的失败里,kp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讲完了一个攻击力只有1的调查员如何用-1-1折磨一根被老树压住不得动弹的触手的荒诞故事。
区燃到后面一句完全麻木了,他看着触手,恐惧完全散去,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是各种章鱼烧,章鱼小丸子,酱爆八爪鱼
边上同样在不断和骰子做斗争的触手则和区燃完全相反,在整个战斗轮过程中,它和区燃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双方站到了骰子盘两边,都不需要kp再去挪动骰子盘。
触手从一开始的粗壮滚圆带着潮湿的粘液到现在的干瘪虚弱,肉眼可见的缩水了一圈。
终于,在一旁的小路拐角处走出一个人影的时候,它彻底消失了。
区燃来不及回味一下他这碾压式的两小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人影身上。
一个略微有些肚腩的老头,发际线堪忧,是院长。
区燃赶紧猫进灌木丛躲了起来,他不确定院长有没有看到他,他希望没有,那样的话就不用再进一次战斗轮了——即便是骰子决定一切的战斗轮。除非院长的运气和可怜的触手一样糟糕。
昏黄的路灯下,院长的白大褂上满是血迹,右手里锋利的手术刀扭曲变形,左手则拖着一具尸体。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区燃,眯着眼睛满脸陶醉癡狂。
区燃却有些吃惊地看着院长手里的尸体,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衣服和鞋子来看,是秦医生!
院长把秦医生的尸体从门卫室拖出来了。
他在往住院大楼走。
火苗就是个好医生
院长将秦医生的尸体拖进了住院大楼,区燃远远地坠在他的身后。
住院大楼里很安静,安静到完全不像是住了人的样子。院长不曾放轻的脚步声,和拖动尸体磕碰的声音在楼道里清晰可见,一切的光源都消失了,只有安全通道的绿白色光线还在暗淡地□□着。
接着这一丝丝的光亮,区燃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也仅仅只能模糊地看个大概。
院长直接使用了电梯往楼上去,区燃当然不能和他一样,于是转去爬了楼梯。
目的地很好猜,无非是7楼的那个病房。
区燃在楼梯间里向上攀爬的时候,耳中总能听见微弱的“沙沙”声,像是蛇群聚集在一起互相摩挲发出的声响。但他努力地观察四周,却始终只能看到黑暗里颜色不明的墙壁。
区燃告诉自己,幻觉,都是幻觉。只要我不理它,它就不存在。
到达7楼后,区燃贴着楼梯间的墙壁,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里安静又阴冷,像是坟墓。
他微探出头,想要观察一下走廊。
不料刚看出去,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件沾着血迹的白大褂。
院长就贴着墙站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
区燃瞳孔一阵收缩,没忍住尖叫出声。
“经过了几次战斗,伤痛和疲劳让你的身体和心理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当你看到近在咫尺的院长的时候,你意识到他其实早就发现你了。就像猫逗弄老鼠一样,他在玩弄你。这一认知让你的心态出现了一个缺口。
sancheck。请调查员过一个成功减少0,失败减少1d3的san值鑒定。”
这一次区燃是结结实实被吓到了,他在投掷骰子的时候,手抖得和筛子一样。骰子结果并不理想,足有57那麽高。
区燃心里一个咯噔,完了,怕是要失败。
然而kp只是挑了下眉,用平铺直叙的语气接着道:“尽管眼前的画面让你头皮发麻,但你求生的意志压过了你的恐惧。你的大脑高速转动着,思考如何应对接下去的事情。恐惧被你压缩在你的内心深处。调查员,接下去你要干什麽?”
区燃特别感谢kp的介入叙述,这让他找回了一点跑团的安全感。他不是什麽生存恐怖类游戏的大佬玩家,如果失去跑团类游戏的骰子加持,他恐怕自己活不过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