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语气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一些饶有兴致的评价,这位组织有名的情报专家显然对组织的这桩合作不满已久,因而一有机会便毫不客气的抨击了起来:“同帕斯托雷家族研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他们的蛮横德行早就让我觉得好笑了,不过或早或晚的功夫罢了。”
“可供组织选择的家族并不多。”贝尔摩德皱了皱眉:“何况在同他们合作期间我们并非毫无收获。”
“但整体而言终归是弊大于利。”波本一针见血的说道:“研究并非毫无收获,哈——如果指的只是那些用来充作爆炸的残次品,我只能祝你们成功。”
贝尔摩德不欲与他多说这些事情,因此轻笑一声当做回答。
波本也看出这人并不想和他多聊的意思,识趣的换了个话题:“彭格列的话,我这边的情报显示,他们应该是十余年前进入过一次日本的吧,这次的行动还真是出乎意料呢。”
“但也不怪琴酒不相信他们是彭格列的人。”
这话难免有些嘲讽和假惺惺的意思了,贝尔摩德装聋作哑的听着他的评价,轻笑着附和道:“嗯,上一次是暗杀部队瓦里安的短暂入驻,听说是因为家族内部的内乱。”
“瓦里安,内乱?”
波本心中一跳,表面却是轻笑一声,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看来我这边的情报还不如你了?可以详细讲讲吗?”
贝尔摩德眼尾挑起一抹浅淡的蛊惑,倒也没有要扫他兴致的意思,她和波本都是在彭格列手里吃过亏的人,琴酒又向来和波本不甚对盘,哪边吃亏这人幸灾乐祸都不出奇。
贝尔摩德声音曼妙而磁性,她微微歪头瞥向窗外银座下的车水马龙。
“瓦里安算是一个半独立性质的暗杀部队,在十世作为领袖的如今依旧坚称自己是九代直属部队,在领受彭格列派发的任务同时也接受外部暗网上高悬的各类任务,任务成功率高达90甚至更高。”
贝尔摩德:“其领袖是九代首领的养子,据说曾与如今的十代爆发过一场极为惨烈的争端,甚至将当时已近暮年的九代都牵扯了进来,可以说是相当激烈的内斗了。”
波本心中一跳:“发生在了日本。”
贝尔摩德补充:“日本东京。”
彭格列的暗杀部队,于十年前进入日本境内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秘密试炼,用以决出这个庞然大物的下一任掌舵人。
最终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名不见经传的十代击败了九代养子所带领的暗杀部队,正式进入了里世界的视野。
——这就是里世界最广为流传的十世与瓦里安的争端。
贝尔摩德似乎并不介意透露更多里世界的秘辛与他,这些东西无关乎能力乃至更多,更多似乎是看在漫长年岁中积累出来的眼力——或者说,运气也是不可或缺。
“意大利有一个还算有名的杀手,绰号毒蝎子。”贝尔摩德随意的品尝着这处餐厅所上的餐后甜点,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皱:“她和她的弟弟同样出生于那儿的豪门家族,依附于当地的黑手党,并且和彭格列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波本的眼皮子微掀,面上仍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他看似绅士的注视着对方,可两人都很清楚对方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
就连贝尔摩德也不知道坐在她对面,唇角微微翘起的男人真的知道了多少事情,退一万步来说,这人就算真的已经掌握了比他们还要庞大的情报,组织也不能动用太大的手脚。
金发女郎皱了皱眉,琴酒这次的托大带来的负面影响并非简单可以消解的,吸纳的成员本就不如从出生就在组织视野之下的存在好掌握,能力强大的更需要审慎去对待。
但现在来想这些显然也多说无益,贝尔摩德清楚的知道她今天需要做什么——那就是在不需要惊动那位先生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安抚这位肱骨成员,将他绑死在组织这条船上。
当然也有很多额外的手段可供选择,可一个有能力的人认真干活和不认真干活根本就是两码事,在容许范围内组织向来是对有能力的人更加宽容。
“与彭格列有关系的意思是?”
波本似乎也是在有意的追问些事情,这无伤大雅,毕竟在组织这样的地方心怀鬼胎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贝尔摩德拾起一旁的餐巾纸轻点唇角,一面轻声的说道:“意思就是,尽管他们不能为彭格列提供足够的价值,彭格列也依旧会庇护他们。”
波本适时的皱起了眉,这很正常,人是趋向利益的生物,里世界更是物欲横流的暴利场所,这样看来,贝尔摩德口中的彭格列简直像是在做慈善。
“就是在做慈善。”
贝尔摩德耸耸肩一锤定音:“老牌的家族们或多或少会坚持着一些所谓的荣耀或者说其他的什么,虽然我觉得这在披着人皮的原始世界毫无意义,但这或许就是欧洲意大利的一些历史遗留——类似于那边封建时代的领主与附庸什么的?”
讨论老牌非法组织的运行模式并不是波本的喜好,于是他也并没有附和的意思,只是挑起了刚刚话语中的一个词汇进行发问:“足够?”
一个可以称之为豪门所能提供的东西或许可以超越许多人的想象,哪怕是在人成长时期的校园生活也不乏类似于小混混的存在来征求保护费之类的东西。
虽然被说是不足,但倘若每一个宣誓向彭格列效忠的组织都能够得其庇佑,那里世界出现垄断企业恐怕也不成问题——哦,彭格列好像本来就是业内龙头,那么这样看来,他要不要成为垄断企业全看个人道德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