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
云宫律同样很清楚,亲吻耳根是一种暧昧的暗示,那天的怀抱之中,他看见了安室透对于自己的欲望,那深沉而热烈。
欲望并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东西,对于别人的欲望也在恒久的文学中被包装成各种各样深刻动人的词汇,而云宫律也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欲望,不论那是不是对着自己。
应对一些直白下流的欲望,云宫律很有经验。
应对一些复杂不见底的欲望,云宫律也很有经验。
但安室透和他们都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儿?
云宫律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愿去细想,逃避是不为人称道的行为,但它很有用。
过往二十六年从未遇见这种问题的云宫律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也悄悄地展现了一点自己内心的欲望,踮脚轻吻,让欲望交汇。
他们都不是会耽于情欲的人,克己是行走在漫长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步,安室透和云宫律都将这门课修习的很好。
所以一个人可以在抱起暗恋对象若无其事的塞进定位器,另一个人也可以在窥见自我欲望一隅时淡定自持的将定位器放在猫身上用以戏耍。
包括今天说是抚慰也好,撩拨也好的一吻,云宫律并没有找到这样做的理由,曾经他人对他的欲望向来如同过眼云烟一样看过就好,但今天的他却觉得…
倘若安室透只是对他有欲望,那么满足应当也无妨?
尽管不明缘由,但他乐于满足这点欲望。
然后就又被抓住了。
像是未来战时沢田纲吉抓住自己时所感到的那般茫然无措,从那个吻中云宫律体会到了更多。
欲望——还有怜惜,气恼,无奈,愉悦。
或许,还有爱。
云宫律并不妄下定论,他知道面前人是神秘主义的波本,在酒厂如鱼得水的高级干部,时光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让曾经冷淡空洞的杀人机器变成滴水不漏的秘书长。
也可以让说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让你期待的”的少年走到可以娴熟应对他的各种恶劣行径的田地。
鼻尖传来一点尖利的触感,热乎乎又湿漉漉的,逼的云宫律从沉浸的自我中抽身而出,尽管在外界也许不过几秒的功夫,却能够让安室透清楚的看见的出神。
小小的发泄一下不满吧,这也是博弈的一部分。
“你在想什么呢?”蓝灰色的眼睛中盛出不满的情绪,下垂眼勾住点点的委屈,安室透又蹭了蹭怀里人的额头,honeytrap用的得心应手:“好歹也是刚刚亲过的关系,你这让我很挫败诶。”
云宫律挑了挑眉,他张了张口,齿印带来的刺痛依旧在唇瓣上:“好吧,所以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我发出的邀请吗?波本。”
这个时候说出别人的代号掀桌子也算是一种挑衅了,安室透心知这人被调换了主权因此感到难耐,迫切的需要用别的来营造让他更加舒适的主场。
用言语也算是他的惯用手段了,安室透心知肚明。
况且,这也更好说明他的确对此感到了无措对吗?
安室透笑容不变,也看不出来他是肯定还是否认,轻快的说:“不是你说的接下来就是职场潜规则部分了吗?”
他原本托住下颌和后脑的手渐次向下,猛的抱住这人堪称纤瘦的腰身一个旋身。
——云宫律大抵只有半个屁股是靠在流理台上的,他踮起脚尖辅助支撑,看着安室透双手撑在他的身侧,高度差就此逆转,这下是安室透仰着头来看他了。
安室透:“店长,要试试潜规则吗?”
云宫律:“……”
紫色的漂亮眼睛此刻氤氲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张脸对于云宫律的确称得上是一句无往不利,承托着多年前他对人间的最后眷恋和如今情欲的不可言说,安室透的确是特殊的存在。
犹带着牙印的唇角翘了翘。
短暂窥见的茫然已经被和往常极为相似的假面弥合不见,云宫律撑在身侧的手托住安室透的双颊,这人在这时极为乖顺,温柔的下垂眼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他,似乎连拒绝他都是一种罪过。
云宫律也温柔的注视着安室透,注视着被他双手托住脸颊的安室透。
“好呀。”
他笑眯眯的说道。
酒厂覆灭后,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加入彭格列呢?
爱说谎的小骗子,说不定就是雾属性呢。
当然不管怎样的属性都好。
云宫律低下头,衔住了安室透的唇瓣,像是每一对普通的情侣那样的亲吻。
彭格列不会拒绝一位优秀的情报专家,一位精通各项技能的能手,或许他也能小小的开点后门,让他在reborn先生手底下去磨砺几年。
看在咖啡的份上,那位应该也不会拒绝。
“真是美味…”
普通的纸巾在尤尼手中像是一方精美的巾帕,细致的点过唇角带走点点残渣。
尤尼·基里奥似乎连眼下的花型胎记都更加舒展了几分,她笑的很开心:“的确如同律君说的那样令人难以忘怀,安室先生的手艺真不错呢。”
云宫律闻言只是耸了耸肩,两人克制的举止并没有留下什么难堪的痕迹,至少在他们走出厨房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室透则是微微笑笑了起来,微不足见的窥探被掩盖在如沐春风之下:“基里奥小姐过誉了,您吃的开心就好。”
“我说的是真的哦,”尤尼微微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摩卡轻抿一口,眉眼弯弯:“咖啡也很棒,和r叔叔的手艺相比也不落下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