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少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兄弟’的?”
卫邵歌鼻腔里发出一种毫无意义的迟疑的声音,像是自己也找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释,他最终沉默了。
病房里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只有药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半晌,笑成用一种带着笑的,调侃似的的音调,“呦,不会吧?卫少,我可有点受宠若惊。”
卫邵歌仍旧沉默着,低头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笑成觉得有点无聊,他承认,刚刚问出那一句的时候,他是有点期待卫邵歌措手不及,又或是恍然大悟。
然后呢?
自己就可以微笑对他说,“抱歉,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就能把曾经的暗恋无果一笔勾销了吗?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的时候,笑成差点笑出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和装腔作势。
真没意思。
况且,扪心自问,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如果不是曾经求而不得,太过刻骨铭心。
如果不是曾经的心情早已相隔了十年的光阴,淡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同样会爱上这个人。
若非如此。
做出这样事情的不是卫邵歌,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舍友,比如杨家鹏,比如宁坤,再一不可再二再三,他怎么会轻易就此放下?十年来修身养性,反而将他性子里的冷厉打磨得更加锋锐,只再不会轻易为人所见而已。
想想自己手上那些未做的事,笑成就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pad,连上键盘。
“卫少,”看了眼还站着不动的卫邵歌,笑成下了逐客令,“要是没别的事,我想休息一会。”
“既然要休息就不要看电脑了。”卫邵歌突然开口,似乎压根没听出这不过是笑成逐客的一个借口。
他神色一如往日,就像是石子在水面上砸出的波纹,很快消失无踪,看不出一点痕迹。
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卫邵歌仔细观察了下笑成的神色,判断了下他的身体状况,“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也需要长时间休息,才能加快机体自我修复。下午吃饭没,还是睡一会,我到时间叫你?”
“啪”的一声,笑成突然合上了电脑盖子。
抬头冷冷看过去——
他本可以虚与委蛇,装作浑然不觉,或是坦坦荡荡,和对方相谈甚欢。
然后用亲昵的、客气的、关心的、礼貌的、甚或是生疏的表达,让对方心甘情愿离开。
但胸中的怒气却一瞬间喷薄出来,让他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卫邵歌!”笑成语句清晰,几乎一字一顿,“难道是我的态度不够清楚?那么——”
他已经准备说出无可挽回的话,却被卫邵歌轻轻几个字打断。
然后就再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