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臣不敢。”面对父亲的夸赞,忖度立马低下头去。
“又没有职责你,干嘛露出如此慌张的神色。”叶将军调侃道,“你平时在文宗主和先宗主面前也是这副模样”
“不……不是!”忖度结结巴巴地否定道。
“这麽说,你是只有在我面前才会这样喽?”
“没有,父亲,儿臣只是不敢接受您对我的夸奖。”忖度连忙解释道。
“还真是谦虚啊!”叶将军感叹道,“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父子俩,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不必在意那些礼节。”
“是,父亲。”忖度附和道。
“此番唤你前来,是因为我想听听你对于这场战争的看法。”叶将军终于表明了他秘密叫忖度前来的目的。
“父亲可愿听听忖度的心里话。”忖度正好也有还多话要对自己的父亲讲。
“但说无妨。”叶将军一下子就有了兴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忖度这麽主动地想要跟他分享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这场战争本不该存在。”忖度直接说道,“若不是因为先宗主磅礴的野心,盈光宗的战士们也何必鸡蛋碰石头,去和冥玄宗对战呢?结果呢?第一轮对战,我们盈光宗就已经败下阵来了,更别提之后加入了修炼者的战争了。”
“冥玄宗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可他们却不愿发起战争,而我们本就已经处于弱势,却还要不知死活前去挑战,这又是何必呢?”
“我知道盈光宗人还是忘不了千年之前的那场耻辱,可是,可这一切不都已经在二十年前夺回来了吗?不识,以及这一代的冥玄宗人都是无辜的啊,为何他要遭受如此灾祸。”
“玄青之神降下浮星山本就是为了制约和惩罚冥玄宗,并且那代代传承的祭月石和噬日石也都有各自的反噬,冥玄宗默默承受了千年之久,早就已经赎清罪孽了。”
“父亲,我们该知足收手了。”忖度最后提点道。
“我……”叶将军长叹一口气,照着以前,忖度如此针对文勋智,他必然是要发怒的,可这一次,叶将军却是平静得反常。
“我……也不是不想止战啊,只是先宗主对我的恩泽太多了,我这一生都无法偿还……”叶将军回忆起了从前。
那时,叶将军一家还住在村落里最贫穷的角落,他们每天过着极寒苦难的生活。若不是那年征兵时,文勋智选中了自己,让自己加入了文府的军队,并且出于对自己的欣赏,让自己一路高升的话,这个家早就已经崩塌了。
是文勋智的赏识,给了叶将军这文府大将军的职位,同时也给了忖度进入文府修炼的机会。
“忖度,你和我如今能到达这个地步,都是仰仗了先宗主大人的。”叶将军娓娓道来,“你还年轻,如今实力也如此强劲,可我已经年老了。”
“我无力再做反抗了,便只能默默忍受,这样很好,在衆叛亲离之际,我还站在他身边,也好偿还先宗主对我的恩泽了。”
“既然你要身负正义,那麽这旷世的罪孽便由为父替你扛着吧,为父来替你成为这逆贼同党。我无法改变阵营,你若是想去文络影那边便去吧,父亲不会拦你。”
“父亲……您……”
“不必多说了,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忙吧。”叶将军催赶道。
“我……好吧。”这是忖度第一次对父亲那麽留念,“保护好自己。”
说完,忖度便匆匆离去了。
叶将军一人独自站在营帐里,看着忖度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忖度被接去文府修炼的时候,也是像这般慢慢离去……
文府的牢狱中,络影还在等候自己的父亲苏醒。
“络影……络影……”文勋智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父亲!”络影立马起身去查看,“您怎麽样了?”
隔着囚笼,络影细细查探了一番文勋智的身体状况,虽然法力已经全部被废除了,但是体力却已经恢複得差不多了。
知道自己父亲没事后,络影也算是放心了。
“络影,你真要一直关押着爹爹吗?”文勋智残喘着问道,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对不起,父亲,阻止这场战争是我作为神位继承人的职责,我不能放任您继续将盈光宗的将士们送上战场。”
“放任这些士兵本就是要上战场的,怎麽?安逸太久了,都不会战斗了?”文勋智反问道。
“父亲,文府内部的秩序尚未稳固,为何还要冒然出战究竟是何时机,让你赌上了所有”络影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络影,这其中的缘由我无法向你诉说,你只管放我出去,让忖度归还我的法力就行了。爹爹向你保证,这场战争的最后赢家,一定会是我们盈光宗。”
“父亲,不管是谁胜利了,我都不会高兴的。”络影说道,“我终会成神,告别凡间,就算这场战争胜利,也于我无关了。”
“盈光宗的未来终究是要转交给他人的,父亲,你可明白?”络影说道。
“成神?你……”文勋智茫然了,他还是第一次从络影口中说出这一个词来。
“父亲,你不妨看看。”络影调动起自己体内的神力,展现在了文勋智面前。
盈曦之力经过神力的淬炼,彻底纯粹。络影同时撩开了自己的碎发,将盈曦神之印也彻彻底底地展现在了文勋智眼前。
“你的盈曦之力,竟然变得如此纯粹,还有你额上的光盈神之印,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文勋智激动地抓住铁栏,拼命往络影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