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压抑住怒火,眼神也恢复了正常,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啼笑皆非,他扔掉叉子轻声说:“拐弯抹角说了半天你无非就是想证明你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不是个蠢货。”
“当然。”海姆达尔一本正经地说:“记得么,我是自闭儿,不是弱智儿。”
“……”
接下来的时光行走的比较平淡,一直到临睡前都没有再发生什么高潮迭起的碰撞,或者令人不齿地小动作。什么都没有。唯一让人在意的可能就是那些一年级的态度。
让阴招来得再猛烈一些吧2
「日记一九七二年一月十七日」
家里给卢修斯订了亲,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两人无论是样貌仪态、接人待物还是说话方式都显得那么匹配,他们是天作之合。
基于下一代的年龄还小,两个家族遂决定婚事安排等成年以后再论。
我不知道卢修斯是否喜欢那个姑娘,因为这件事情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反对,只是没有反对而已。我的大哥拥有马尔福家与生俱来的敏锐观察力,以及与之相伴的野心。他永远都清楚自己要什么,要去做什么。
不像我……
未来大嫂叫纳西莎·布莱克。
我喜欢她的姓。
莱昂是被一阵尖锐古怪的闹腾吓醒的,他一下子推被翻身坐起,脸上露出平日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惊惶之色。
可怕的是那噪音叮叮咣咣吵个没完没了。只有声音没有动静,表明这是没有威胁性的。一想明白这些,莱昂放松的同时头却疼了起来,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临睡前给自己的床铺弄点隔音消音的魔法。
忽然,闹腾戛然而止,垂顺的帷幔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莱昂掀开帷幔向外看去,他的室友正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此刻,从他所处的角度望去,能看见一张直打瞌睡、睡眼惺忪的红润脸庞,哈欠接二连三地从那张珊瑚色的柔嫩嘴唇中冒出来……
越是这样,莱昂就越来气。看样子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吧?!这个斯图鲁松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扰民了?至少他布鲁莱格就被干扰了!既然醒都醒了,窝了一肚子火再去睡回笼觉也不现实,莱昂下床换了衣服。
布鲁莱格少爷从不认为自己有起床气,那太孩子气了,但是今天不然,以至于起床以后看什么都不顺眼,一双目光像两把寒气森森的匕首,所到之处“沟壑纵横、刀光剑影”,冷冻气场更胜从前,几乎能跟窗户外面相提并论了。
没错,他们二人居住的017房间恰是那不受欢迎的寝室之一。临窗而望,冰凝的白色雾气之后是寸草不生、一片皆白的冻土山脉。上一学期居住在东塔寝室的时候,海姆达尔还看见过几次木棉古镇的尖房顶,不过那都是古镇最外围的房子,而且是在老天爷休息时才有的运气,平时狂风暴雪的能见度极低。
被莱昂飞了几次眼刀后,海姆达尔学乖了,不再主动凑上去讨嫌。莫名其妙地挠挠头,然后就跑到窗户边上对着外面干瞪眼。莱昂从盥洗室出来以后就看进这个扰民分子又有了新花招,不去洗漱呆呆杵在窗边上临窗眺望。天知道外面有什么奇风异景引得他格外关注。
一阵刺骨的寒风陡然吹送进来,莱昂脖子一缩猛打了个寒战。不等他有所质疑,耳畔就传来海姆达尔的道歉声,“抱歉抱歉,是我的猫头鹰。”伴随他的说话声,寒风消失了。
莱昂抬眼看去,然后就傻眼了。这黑黢黢的大块头……是猫头鹰?
“你从前是住在英国的吧?”
“嗯,是啊。”海姆达尔一边回答一边解下奥拉尔带来的一摞信件,顺便掏出早就备好的“饭菜”(番茄袋蜘蛛)毫不吝啬地倒进鸟架附带的金属小钵内,奥拉尔温顺地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然后半俯下身进食,一如既往地安静。
“是我孤陋寡闻还是英国魔法界对猫头鹰的解释做了新的调整?”莱昂说:“恕我直言,你所谓的猫头鹰难道不应该被叫做女王鹘?”
“一个绅士不该追根究底,既然知道何必非要拿到明面上说呢?”海姆达尔不以为然,“管它是猫头鹰还是女王鹘,它就是我的奥拉尔,是不是,奥拉尔?”或许“猫头鹰”真的那么可爱又善解人意,奥拉尔随着主人的询问十分灵犀地挺直身子。
“好孩子。”海姆达尔轻轻抚触它的脊背,奥拉尔滚圆的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我从没有说过自己是绅士。”莱昂·布鲁莱格果断地站起身,他拿起书本离开房间前,告诫道,“你还有半个小时。”
匆匆忙忙梳洗完毕,赶到城堡时已经来不及去餐厅用早餐了,海姆达尔只得饿着肚子随大流前往魔法史课堂。一路上太太平平相安无事,一年级的嫩生们虽然还是使用千篇一律地以眼杀人大法,但是谁都知道,鄙视蔑视无视这类小儿科的东西是伤不了人的,只要你心态端正目不斜视,就算他们瞪瞎眼睛,与你也没有本质上的伤痛。
老实说,这样的发展让他有点失望。
其实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海姆达尔为今后校园生活的走向做过笼统的规划,说笼统是因为他还没有接过大招,换句话说他没有身临其境过。没有接触就没有害处,没有害处就没有感触,没有感触自然就没法制定出富有针对性的方针政策。
anyway
天朝的某位老祖宗曾经曰过: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三十六计之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