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运结束以后,人鱼首领科科斯和八眼太子进行了一次亲切友好的会谈。
科科斯肯定了人鱼和八眼之间的友好交往,并希望以此为一个新的,使两族在交流方面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台阶。
八眼太子比科科斯直接,只要有肉,别的不是问题。
双方表示,要继续加强两族之间的合作交流,扩大合作领域,共同进步和发展。
……
里安白着一张脸,小声问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卡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这还没完呢!”小胖子心不在焉的说完,把八卦小本掏出来。
第二天下午。
小八眼摆弄了一会儿洋娃娃——海姆达尔后来又拿了一个给它——有点腻歪了,在床头柜上转了一圈,沿着柜子外面的凹凸花纹落到地上,一抬眼就看见奶糖缩成一团,窝在小壁炉前的彩条软垫上打盹,身体均匀的起伏,正在睡梦中。
黑猫趴在它边上看报纸,前面摆了一盘胡椒小顽童,这是豆荚的最爱。
小八眼跟它俩相处的时间太短,没有共同语言,只是张望了片刻,就掉过头去找海姆达尔,谁知道公共休息室也没有,小八眼并不泄气,凭着印象中海姆达尔惯常的行走路线,摸到了走廊最底端的一个门框边,这个房间没有房门,墙壁上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窗窟窿,所以格外的寒冷。
“里格?”小八眼在门口细细叫了一声,换来一串此起彼伏、花样百出的鸟鸣。
小八眼并不害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了进去。
那个惊心动魄的狼人之夜已经过去近一个多月了,小八如今已经有足球那么大了,按照海姆达尔的话来说小家伙见风长,一天一个样。
个头增加的同时,胆子也是越来越大,昨天晚上居然跳到黑湖里去险些溺水,后来被巨乌贼的触腕托了上来,此举让海姆达尔对巨乌贼彻底改观,原本只是把它们看成人鱼的粮食,经由这件事,他开始拒绝食用黑湖里的巨乌贼,反正没有巨乌贼,还有别的乌贼可以吃。
小八眼在高高的木头鸟架下来回穿梭,换来声声或高或低的鸮叫,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东西从上面掉下来,正好落在它前面,小八看着和自己的粉红色洋娃娃如出一辙的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娃娃就这么东倒西歪的挡在自己眼前,顿时悚了一下。
八眼蜘蛛是高智慧神奇动物,若是看到别的蜘蛛下场凄惨,不免会生出兔死狐悲的郁卒和惊惧。
尽管那些糖果不是真的蜘蛛,但是看见喜欢的娃娃四分五裂、手脚分离,还是很让它心跳加速的。
小八眼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猛地朝上一瞧,终于看清楚了罪魁祸首。
小八吓坏了。
是那个长翅膀的怪物?!
在没有他的时光里
[……里格没有回来。]豆荚说。
威克多手中的书本翻了一页。
[那个小八眼也不见了。]
威克多还是不做声,把书本放下,关上了灯。
豆荚跳到他的枕头边,又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什么笑成那样?]
黑暗中的威克多勾起嘴角,“你去信使房间看一眼就知道了。”
[跟你说话又费劲又没劲。]豆荚跳下床。
“你都没劲了还怎么费劲?!”
豆荚脚步一顿,片刻后问:[里格不要紧吧?]
威克多在床上翻了个身,烦恼的说:“我已经尽可能不去想这事了,你能不能安静到明天早上,让我好好睡一觉,补足精神?”
豆荚猫这个晚上光“里格”就提了不下二十次。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房间全都变得索然无味,就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寂寥,时间仿若凝固在黑夜中止步不前,只有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南瓜小闹钟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提醒屋子里的人光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
刷着一层金漆的铸铁吊灯在黑色的背景下轮廓狰狞,威克多瞪眼打量了一会儿,他早就过了被异想天开的恐惧打败的年龄,他慢慢转过头,面向另一边,那里是空荡荡的枕头和冰凉的床铺。
苍白的月光穿过窗棂,洒出一床的逶迤清幽。
他在心里叹口气,拉高被子,数着绵羊,闭上眼睛。
卡卡洛夫在公共休息室门外打了个哈欠,然后迅速把身上的簇新巫师袍整理一遍,又梳了梳头发,抹了抹胡子,做完这一切后有些神经质的四下张望,再三确定没有学生进出注意到刚才的不体面,才精神抖擞的走进休息室。
卡卡洛夫没有想到威克多已经坐在休息室内的单人沙发上了,他拿出用彩色宝石镶嵌着德校校徽图案的怀表瞄了一眼,错愕的说:“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现在才凌晨五点。
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定在早间九点在黑湖上集合,徳姆斯特朗的三桅船离集合地点非常近,就算游过去也花不了四个钟头。
威克多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抿了抿嘴,“……我睡不着。”
卡卡洛夫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叹道,“你完了,克鲁姆。”
威克多怔了怔,而后笑了起来,“也许吧。”
“别笑,别不当回事,以后想哭都来不及。”卡卡洛夫短促的哼哼。
“但是我现在的感觉还不坏,事实上好得不得了。”
“那是因为你们还年轻,年轻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即使不好也觉得早晚有一天会变好,年轻就是这样,认为什么都可以拿来挥霍,即使跌倒也觉得好笑。”卡卡洛夫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