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咒是一个相对难操作的魔法,据说是newt(终极巫师考试)范围内的咒语,考试出现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变化咒就是自由改变物体的形状、图案等,难度随需要变化的物体而定,可以算作使用范围最广,于某种程度而言最实用的一个魔法了。
同样的,首场展示没有命题,海姆达尔不需要花很大的气力把它施展的多么华丽丰满、美轮美奂,按部就班不出错就行。
他把木椅子弄低变成了躺椅,靠背上还有井字编织的网眼藤条。这把崭新的椅子在专家们眼前依依呀呀的摇来摇去,贝鲁摸着下巴一脸惊讶,没想到这“小外公”还有点本事。
最后一个消失咒在专家们的注视下开始,海姆达尔也不打算拖泥带水,很有种一气呵成的气势,他还要早点回去带奥拉尔和小八眼飞飞呢,一早答应好的。
木椅子在众人的关注下消失,专家们拿出怀表记时间,海姆达尔松了口气,和预期的效果差不多。实际上只要进行过一次初次展示就能发现,第一场的考题很容易猜测,但凡初次展示,几乎每场不变,他之前一直找类似的椅子练习。
后三个魔法展示在海姆达尔认为的无惊无险中太太平平的过去了,反正他猜不出自己的成绩到底算好还是不好,但从前三个魔法的成果来看,后三个第一场通过应该没有大问题。
对今天顺畅表现比较满意而自我表扬了一番,海姆达尔高高兴兴的和专家们道别,希望能与他们在第二等级考试再度会师的殷切溢于言表,专家们不由得笑了起来。
海姆达尔一脸茫然。
“我估计你不会再想见到我们。”胖主任掏出他的棒棒糖,揭开上面的小纸袋子。“我们四个只负责第一等级,除非你还有第七、第八或者很多个需要展示的魔法在后面排队,不然再度见到我们就意味着第一等级没通过。”
海姆达尔尴尬的摸摸头,但是没有否定自己的话,也没有立刻把话收回去的意思。
四位专家相互递了个眼色,为这个年轻人隐藏在言辞之下的勃勃野心暗暗叫好。
始终置身事外的贝鲁的目光在专家们脸上转了一圈,等他们离开魔法机构,走在布鲁日的大街上,贝鲁对他说:“看样子这一场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几个专家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已经很明显了。
海姆达尔但笑不语,貌似镇定沉着。
“您刚才都偷看到什么了?”海姆达尔刚才没空理会他的小动作,这人读书的时候肯定不老实,一看就是某种不劳而获的惯犯。
“什么都没看到。”他老郁闷的。
不愧是魔法机构,一点空子都钻不得。尤其离开的时候那几个专家看他都是要笑不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贝鲁觉得今天丢人丢大了。
他们在这条路的岔道上停下,海姆达尔左右看看,琢磨了一会儿,转身走进临街的一家酒吧。
贝鲁以为他要吃饭,跟了进去,可海姆达尔只要了杯饮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还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册子,拔下别在纸页上的盾形黄铜校徽书签。乍一看去还以为他在阅读什么发人深省的世界名著,定睛一瞧,原来是去年的《男巫》综合版附赠的迷你副刊。
贝鲁吃不准突然变得闲情逸致的他要干什么,刚想问下面的行程,海姆达尔抬眼问他:“你的工作是什么?”
贝鲁无语,“你不是我的崇拜者吗?连这都不知道?”终于逮到可以名正言顺鄙视他的机会了,当了一天窝囊小弟的魔法先生感觉自己扬眉吐气了。
“恕我直言,对我来说您已经过气了。”海姆达尔不想看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错,当初我的确是您的崇拜者,这和您的工作有关系吗?”又不是崇拜他的工作。
贝鲁沉默片刻,竭尽所能的让自己心平气和,和斯图鲁松说话特别容易心浮气躁。
“我是老师。”
海姆达尔差点喷出嘴里的饮料,慌忙放下杯子。
贝鲁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一脸审视模样的海姆达尔,对造成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
“哪所魔法学校?”
“不是魔法学校,我在巫师福利机构里任职,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老师,只是我们那里都这么喊,久而久之我们自己也习惯这个称呼了。”
“您的职业很伟大。”海姆达尔诚恳的评价,人就另当别论了。
贝鲁当然看出海姆达尔的言下之意,海姆达尔也没遮掩,贝鲁耸耸肩,没和他较真。
法国的魔法先生评选有杰出贡献这一栏,海姆达尔猜测他的职业可能是他最终获选的重要依仗之一。
邓肯在医疗机构工作,原来专门负责孤儿和残疾儿童,这也是相当有利的……随即他又为自己的现实世故自惭形秽,邓肯的事业不是用来争取选票的工具,他这样评头论足是在侮辱邓肯。
“你怎么了?”发现他忽然一副沮丧的样子,贝鲁很莫名。
海姆达尔摇摇头,“我只是在反省。”
贝鲁看他对着一张彩页发呆,探过去瞧了瞧,此页上的人物就是邓肯·奥威尔。
“你朋友?还是你的心上人?”
海姆达尔回神听到这么一句,对着窗外眨巴下眼睛,煞有介事的说:“这是下任魔法先生。”
贝鲁说不出话来,貌似他还没退休呢……
“那个才是我的心上人。”
顺着海姆达尔的目光看去,威克多·克鲁姆先生信步走来,酒吧里一部分男男女女突然噤声,而后一边小心翼翼偷眼瞄着一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