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夫先生,能请你,能请你看一下我的孩子吗?”默不作声的铲了好一会,哈姆腼腆的摸摸鼻子发问。
英格威不明所以,什么叫‘看一下孩子’?带着疑问看向比尔博,后者对她小声说道,“他老婆前两天生了个男孩,他也算是老来得子。看样子他很尊敬你,因为你是个美丽的人,说不定还知识渊博。”
“美丽和知识渊博有关系吗?”英格威着实觉得古怪。
比尔博耸耸肩,“至少他是这么想的。因为霍比特人向来甘于平凡,我们喜欢中土世界的其他种族把我们彻底忘记,自给自足的平凡生活是所有霍比特人的追求。而且中土的古怪生物和奇特种族实在太多,跟那些民族比起来,霍比特族实在乏善可呈,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所以,你就帮他看看吧,他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英格威当然知道他没有其他意思,那双眼睛骗不了人。“好吧,恭喜你有了个儿子,哈姆先生。”
“哈姆,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你就别发呆了,快去把你儿子抱过来。”比尔博摇摇头提醒愣头愣脑的哈姆-詹吉。目送哈姆跑开后,他对英格威说:“我现在去拿蜡树店做的衣服,顺道拜访几个亲戚,他们一刻都不让我安宁。我会在下午茶之前赶回来。”说罢,比尔博顺顺衣服,拉开矮栅栏的小门出去了。
不多时,哈姆再次从小丘下跑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个婴儿。“这、这就是我儿子。”
憨憨的笑着,眼里充满对新生儿的喜悦。英格威觉得他的笑容里多了种名为父爱的满足,心里霎时暖烘烘的。小心接过婴儿,过小的尺寸让英格威抱起来格外胆战心惊。
“他叫什么?”可爱的小脸蛋红彤彤的,一张一合的小嘴叨咕着他自己才知晓的语言。皱皱的鼻子,小小的手,一切一切都娇嫩的仿佛一碰即碎。
“山姆,山姆卫斯-詹吉。”哈姆小心翼翼的问道,“利夫先生,您看这名字起的怎么样?”
英格威盯住婴儿好一会,长久的等待让哈姆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彭彭直跳。
“很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英格威的两字‘箴言’如同天籁般钻进哈姆耳里。
“您是说这个名字很好?”不确定的认证。
“是,是个好名字,你的儿子将会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不起到全中土的人民都会感激他。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显然,哈姆只是把最后一句当成了夸大的赞美,不过这足以让他兴奋一阵子了。
“……道路不停延伸,越过岩石和树木,穿过阳光未曾现的地深,越过从未入海的溪谷,历经冬日雪迹——”
断断续续的歌声由远至近,不多时,一辆小马车骨碌碌的转上小丘坡道。听到歌声,哈姆倏地奔到栅栏外冲那方看去,然后,他挥动胳膊高叫道——
“欢迎您再次光临夏尔国,甘道夫老爷!”
远处小车上,一个身披灰色巫师长袍的老人招了招手,手中的烟斗冒出淡淡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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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徐徐抽着烟斗,甘道夫愉快的驾着马车缓缓行来,歌声不歇,他一直十分欣赏夏尔的淳朴民风。小溪、草原、农田,还有奔跑嬉戏的孩童,和忙于农耕的农人……平和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当然,这都比不过小丘南面的长烟草。
知足常观的霍比特人总能一再推翻之前的定论。他总说:当你用一个月的时间了解了霍比特人的全部生活,可三十年后他们照样使你大吃一惊。
“啊,哈姆-詹吉。”甘道夫撂下缰绳下了马车,拄着巫师手杖走进栅栏里。“那个老不死的呢?老朋友来看他居然不出来欢迎,这让长途跋涉的我太伤心了。”吸吸烟嘴,甘道夫笑容满面的说着反话。
“比尔博老爷他……”哈姆为难的看向英格威,因为他回来前袋底洞穴的主人就不在家了。
“比尔博先生出门拜访亲戚了,您可以先进屋坐一会儿。”英格威把孩子送还给哈姆,抬手推开圆形木门说道。
甘道夫深吸了口烟斗,一番吞云吐雾后,精锐的目光直直瞧着英格威。突兀的瞪视半晌,忽然一瞬间放缓压迫,耸肩道,“好,我想我需要一杯茶。”弯腰跨过门槛,在与门口站立的人擦肩而过时小声道,“也许我们还能顺便讨论一下你是什么人?以及……一个精灵为何会在夏尔?”
英格威不置可否的欠身,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她就知道,拙劣的伪装隐瞒不了真正的智者。
在进屋前,甘道夫停住步子回头说:“哈姆,祝贺你,很可爱的孩子。”
“谢谢,甘道夫老爷,谢谢。”哈姆抱着孩子心满意足的笑着。
不小的茶室里只有水壶盖因蒸汽上升而发出的碰撞声,半开的窗户外依稀传来追逐打闹,它们或近或远,或响或轻。与这些形成反差的,是屋子里静默的好像睡去一样的沉闷死寂。
英格威在铁盖冲飞出去前拎起水壶,甘道夫从架子上取下一组茶杯。
“不不不,茶叶不在那儿,它们在下面的橱里。”
“抱歉。”立刻关拢上边的门,甘道夫在下方的橱柜前琢磨半天,最终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打开闻了闻,满意的转身道,“就是这个。”用筛漏筛除茶叶渣子,淡淡的黄绿色注入杯子里,甘道夫舒坦的长吟一声,高耸的巫师帽被随手扔到一边。
“好了,现在轮到我们了。”敲了敲烟锅,灰袍巫师闲聊似的开口,眼睛并不看着眼前人。“能否先告知您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