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黄泉揉着下巴,不耐烦的说:“他娘的怎么不吱声了,什么活儿?”最近烟瘾犯的厉害,无计可施只好天天磨蹭下巴。记得在地上的时候听人说按摩下颚能帮助戒烟,听起来很无稽,深陷烟草副作用迫害的老夏决定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有盼头。
泼皮一个激灵,立马掏出一串铜锈斑驳的钥匙,指着身后的扫帚等用具,道,“古曼大人吩咐各位大爷清扫后堂。”
路拿闻言,皱眉道,“整个后堂?”见鬼的,审判庭后堂的道路阡陌纵横,十分复杂,很多犄角旮旯阴森无比透不进光,不迷路就不错了,整个扫下来工程巨大,谈何容易。
“是啊,整个。”黄脸泼皮幸灾乐祸地龇牙暗笑,但又不敢明面上表示出来,致使整张脸憋得愈发惨不忍睹。
夏黄泉忽然大手一伸,掐住泼皮的后脖子肉,把他提离地面,并冲他一龇牙——雪白的门牙、狰狞的笑容让黄脸一阵胆寒。
“跟你老板说一声:小的们知道了。”老夏胳膊一振,泼皮像一只黄色保龄球哧溜一下被抛出,触地后刹不住车,一路翻滚哀号直到再也看不见。
act?14传说是假的?1
审判庭气势恢宏,是享誉冥界的第一建筑群,它的名声甚至超过了冥王宫殿叹息城。其实,审判长工作的前厅只是整个建筑群的最外围,前厅后方才是真正的第一狱。与其它或火湖岩浆或冰山冻土的各狱不同,第一狱只有房子。廊道交错屋舍纵横,行走路线蜿蜒多变,极容易行差踏错,钻进死角再也翻不了身。
第一狱俨然一座占地广阔、阴森恐怖的死亡迷宫。
可以想见,什么概念都没有的人走在里面会有多提心吊胆。更可怕的是,半当中时根本闹不清有没有迷路,只有走到底才知道结果。这个七上八下的过程非常考验心理素质,走一趟下来,是大猫是耗子立见分晓。
夏黄泉拎着钥匙昂首阔步地朝前行进,仨人老实跟在后面。对于方向的选择,除了不做声的米诺斯,路拿和吉欣争议不断,可惜老夏太有主见了,拒绝听从群众意见,只管自个儿走的爽。这份自信惹得二人不满情绪高涨。奇怪的是,人夏黄泉判断齐准,如有神助。渐渐的,不满消失了,某种异样情绪像芝麻杆子似的节节攀高。
这个冥界会有人行走在七拐八弯的第一狱里,行动如风熟门熟路得好像逛自家后院吗?
悬!
如果有,只能说明他对这里极为熟谙。熟谙到……连门牌都不用对,随便摸把钥匙就能拧开门锁。
这这这——
路拿愈发惊疑不定。他满怀心事地停下清扫动作,神情怔忪。
“别苦着脸,马上就到了。”拿着抹布胡乱抹擦的夏黄泉突然开口,擦罢对自己惨不忍睹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
路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吉欣听了倒是挺高兴的,“终于扫完了?!”天魔星灭口在行,环卫工人的活计她实在难以得心应手。
老夏倒是想培养她点人性化,尤其是女性化的特质,当她一连蹂躏了两根扫帚、捅破三扇窗户后他就彻底放弃了。为了冥界日渐凋零的公共财产着想,这尊菩萨还是供在河对岸吧。
因此,夏黄泉明令禁止她触碰任何扫把抹布等清扫工具,最多使唤她搬点东西。
“你没资格叫累!”老夏这时候不想着怜香惜玉了。这丫头就是一披着女性皮囊的男人,俗称——人妖!除了前凸后翘,其他哪点像女人了?!男人都没她那么棱角分明不谙家事。
吉欣无语,不会干很正常,每一代天魔星只学怎么砍人,根本没有其他增值项目。
夏黄泉环顾四周,大手一挥道,“弟兄们,撤!”
路拿叹气,他们根本是走马观花,每个房间象征性的弄弄,扫把挥两下就算完事了。照夏黄泉的话来说:啥津贴都没有的白干,还指望我们做牛做马?老子又不是傻b!
“放心吧!”夏老爷很有把握的说:“不会有人来检查,糊弄糊弄就行了。”
既然如此,他们还来干什么?直接说扫过不就完了?
“运动有益健康,我这不是怕你们窝一个地方太久运动量不足么。”夏黄泉笑嘻嘻没个正经。“打扫卫生是很好的运动方式,节能环保,可持续性发展相当高。”
路拿不懂什么节能环保,话里的个中含义倒是听个分明。“你就是无聊!”
夏老爷瓮声瓮气地说:“有啥子办法,俺就是天生劳碌命。”
路拿不予置评,这家伙厚脸皮的程度能把圣人逼疯。
“主人,前面没路了。”走在前方的米诺斯突然道。
老夏抬头,可不是,一堵大黑墙拦在眼前,虽然表面斑驳不平,却显得厚重敦实。
路拿以为走错路了,准备沿路返回。
夏黄泉并不理会,径自走上前轻轻摩挲墙面,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只听得“喀”一声,大黑墙陡然一震,然后又是几声相同的响动,整面墙壁从中间霍然裂出一道口子,碎石块哗啦啦地落到地上,整条窄巷眨眼间烟尘密布。
路拿等人不自觉朝后退去,只有夏黄泉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直视前方,目光雪亮,隐隐带着兴奋。
石头掉落的声音,以及轰然震动持续了一段时间,等尘埃落定,他们这才看清墙壁上的变化。
“这是……”路拿瞠目结舌不能成言,傻愣愣地仰望墙面上凹凸成形错落有致的图案——一团蓬勃向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吉欣和米诺斯虽然不知道壁上的图案代表什么,但见他吃惊至斯,心下明了此图绝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