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的话语让史昂怔了怔,他狐疑的想,雅典娜不是给他和童虎两人分别施展了此术吗?他抬起眼,直接对上哈迪斯居高临下的莫测眼神,洞悉的神态让他心中莫名一紧。
冥王这话到底有何用意?
夏黄泉大叹,这家伙怎么就拐不过弯呐,雅典娜就是万能的,他冥王就是万万不能的?难道圣斗士都存着这种侮辱人,不是,侮辱神的想法?奶奶的,火大!
“本王现在非常想一巴掌拍死你。”夏老板面露厌倦之色:“但是我舍不得,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的iopethanos就白白打了水漂,真的是一点儿好处都捞不着了。”
教皇大人前一句话还在不屑冷笑,后一句如遭雷劈。
老夏爽了。
★★★★★★★
日头再次从东方升起,海面上波光粼粼、五彩斑斓。
世界末日、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一样都没发生,宁静祥和得令史昂坐立不安,对,就是坐立不安。哈迪斯并未离开,他手下的那几个随从也还在屋外,他能感到他们的小宇宙,这些冥斗士根本没打算隐藏踪迹。就算踩在雅典娜的地头上依旧我行我素,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张扬跋扈。
史昂无焦点的目视前方,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郁郁葱葱的橄榄树迎风招展,枝桠绿叶唰啦啦地演奏起大自然的交响曲。
“别躲了,我知道你就是监视我的那个人。告诉我,你们的冥王陛下有何打算?”
须臾,树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样貌做派与当地人相差无几,任谁看见他都会认为就是一名普通的希腊百姓。
二十年的圣域大总管没白干,史昂的一言一行充满了威严与魄力,“你叫什么名字?”
“您可以叫我苏尼。”
史昂不予置评,径自看着自称为苏尼的监视者。
后者耸了耸眉毛,一派轻松的说:“陛下的决策不是我们能妄加评论的。”
我们?史昂的紫眸泛出不悦的厉色,言下之意在警告他吗?
“本王将启动九星连珠的日蚀计划,令大地陷入永久的黑暗深渊,从而踏平圣域君临天下——”
史昂大惊,忙回身去看。只见哈迪斯眉眼带笑,仿佛刚才足以毁天灭地的言论只是一个再轻松不过的家长里短的调侃。可是再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冥王嘴角勾起的弧度冷酷而肃杀,令人不寒而栗。
气氛犹自紧张着,一阵笑闹声骤然冲散了几近凝固的空气。一群孩童闹哄哄地奔过来,二话不说围住夏黄泉,齐齐伸出小手拉扯他的裤子,稚气地叫嚣不迭,“吃糖吃糖吃糖——”
老夏拼命拽住腰带,生怕下一秒被扯得“走光”。他可还是纯洁的处男。
“糖糖糖!”孩子们仍在不甘心的大声嚷嚷。
刚才咱们无聊的夏老板竟然同附近村落的孩子们玩起了游戏,因为不甚了解当地的游戏规则——输了。满嘴跑火车的混混掏不出信口开河承诺的糖果,居然临时采摘橄榄树上的果子充糖果,这不,发现掉包的小孩上门讨债来了。正大光明地坑蒙儿童的卑劣行径也只有夏大混混这种无赖才干得出来。
“好好好,小祖宗们,我知道了,先放手行不行……你们谁身上有糖果之类的东西?”老夏尴尬地陪笑,转头寻找帮助。
三位少年自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遭受群殴蹂躏。
史昂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老夏的窘况许久,掉头进了屋子,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布囊。他冲那些孩子和颜悦色的说:“面包吃不吃?”
心思单纯的孩童一哄而散,奔面包去了,看来只要是吃的就行。
脱困的夏黄泉抹抹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夸张一叹。
人手一块面包的孩子们临行前冲他频频招手,脆生生地宣布明天继续。
老夏一听,脸都绿了。
值得一提的是,夏大混混的虚荣心从来就比爱琴海宽广,当不经意对上史昂探究的复杂目光时,就这么点破事,他也毫不谦逊的两手一摊,洋洋得意的吹嘘道,“有什么办法呢,老子生来就是孩子王。”
act?25潘多拉她祖宗1
第三狱的狱守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个狗趴式扑倒在地,吃了个满嘴砂。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唇皮被磕得血水横流肿胀不已,豁得几乎兜不住口中的唾沫,他只好一再地抹擦湿漉漉的嘴巴,浑浊的血水黏糊糊地染了一脸,看起来狼狈不堪。
低头抹了一把冥衣,淡红色的痕迹在掌心缓缓花开。
胸甲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深红色的缝隙,狱守微微蠕动,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咔地从背后传来,他茫然地伸手摸去,只摸到一手的潮湿和黏糊——
在狱守无法看到的后背,被誉为刀枪不入的冥衣被打爆般炸开了一大片,内脏卡在变形的骨骼之间,一片血肉模糊。
疼痛让这位冥斗士拱起身子,可惜碎裂的脊梁骨支撑不住他的行为,身躯佝偻成奇怪的形状无法复原。充血的眼球鼓胀暴突,嘴里禁不住发出哀号,那怪叫声听起来像是喉间的声带直接暴露在口腔外一般震颤哆嗦。
他绝望的想,是谁杀了我,我都不得而知。也许自己将不明不白地死去,恐惧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他瞪大眼睛,瞳仁内盈满了死不瞑目的愤恨光芒。光芒逐渐黯沉并随之熄灭,嘶啦嘶啦的抽气声低了下去,直到嘴里仍汩汩留着血水,声息却再不复闻。
★★★★★★★
在第二狱和第三狱的狱守因怠职久未前来定期汇报时,天捷星西路费多仍悠闲自得地观赏着歌舞表演,对属下的告之他没有多加理睬。他的一举一动,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修普诺斯的警觉性。睡神非常信任他,天捷星正是修普诺斯一手提拔上来的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