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日过的太累,比打一年仗还辛苦,真够折腾的。
阳光照射在脸上时我隐隐察觉已经天亮了,没想到昨天竟然一觉到日出,慢慢睁开眼懵懵懂懂地坐起来,眼睛模模糊糊地扯了扯身上被压成梅干菜的衣服,从床上站起找寻昨天搭在边上的外衣,摸索了半晌,衣服递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打了个哈欠道——
“谢谢。。。。。。”
突然觉得不对,双目一睁看向一旁,阳光下,白色的长发直拖到地,荧荧的脸庞挂着温暖的笑容,碧绿的眼珠流淌着异彩,阳光斜射笼罩在周身,如同覆盖了一层光之袍般明媚动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动作,整个融合成一个名字。
“首、羽。。。。。。?”
“主人。”
我慌忙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然后失神般的喃喃——
“首羽、首羽、首羽、首羽——”
他不停的点头,每听到一声呼唤就点一下头,不厌其烦地反复证明他的存在,最后,他一下扑进怀中,哽咽道——
“主人,您变老了。”
我先是僵硬地无法动弹,然后渐渐收合双臂,轻声地答道——
“都过了十几年了,不老就变妖怪了。”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出窗外,骄阳下的植物鲜妍妩媚,生机勃勃。在这个晴朗的初夏,我的生命又重新完满,不再缺憾。
“你是如何复活的?”
手牵着首羽坐进书房内的椅子里,仔细看着他的面容,想把十几年空缺的份全部补回来。首羽亦是如此,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双手交握拽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劲。
听到我的问话,他的眼眸闪了一下,随即皱皱弧线优美的淡眉,稍显困惑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自己在黑暗中徘徊,然后眼前突然出现火光把我裹住,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待在鸟王的法术结界里,再接下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完,他还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耸了耸肩。
“这么说是翔凤把你召回来的?但是召唤游魂的法术对附身兽也管用吗?”
在我接受的两界教育中,关于招魂术的种种,无论在哪儿的课堂几乎都不怎么触及,上课时往往一笔带过,只知道世上存在这种法术。后成年并加入军队,在帝都的国立图书馆查阅过这方面的资料,从乏善可呈的记录中得知招魂术是一种上古法术,因为修炼等级要求森严,又因为年代久远现在几乎无人懂得使用方法。记录中还记载因为招魂术使用要求极高,至今为止只有几人曾施法成功,但只限于召唤死去的神兽或魔兽,招魂死人的灵魂或是召唤附身兽这种事还从未听说过。
首羽沉吟了一会,翠绿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道——
“从严格意义上讲附身兽召唤附身兽的灵魂与普通意义上的招魂术不同,附身兽到达一定等级后,自动会修成一种法术,就是能召唤与自己相同种类的附身兽的魂魄,但这已经是上古时的法术了,这种法术完全是为了当时的战争而生成的,自从神族称霸回廊以后这种法术在附身兽中就自动退化了。如今的附身兽已经没有这种能力了,因为现在的附身兽几乎每个人都不同,很少会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种类。”
我越听越迷糊,既然鸟王翔凤能把首羽召唤回来,那是不是意味着翔凤是懂得这种失传的法术的。但问题是,翔凤是凤鸟,首羽是夜光鸟,种类不一样啊。究竟。。。。。。
我回神看向他,只见他挠了挠头,头疼地拽着头发丝努力回忆。
“在离开鸟王结界,回到现世的时候,王似乎和我说了一句话,但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听的并不真切——”
我听闻,挑眉道——
“你的王和你说了什么?”
“夜光重生,火焰涅磐。。。。。。来日方长。。。。。。”
挤出这几个字,他抱着脑袋低嚷——
“只记得这几句,但还是不太明白。”
我怔怔地看着做痛苦状的首羽,脑子里像被撒了冰似的一个激灵,我倏然软下身向后倒在椅背上,闭上眼静静思忖。失笑地喃喃——
“鸟王,翔凤,原来是这么回事——”
睁开眼对上不解的翠绿色眼眸,我从椅子上跳起来。
“走,带你认识认识其他人。”
也许是心电感应什么的,后院的石凳上已经有两个身影等着我们了,一蓝一金的色彩虽对比强烈,但不显丝毫突兀。
走近他俩,还没等我开口,狮王摆了摆手掌。
“不用介绍了,老子已经和他见过面了,首羽,你的附身兽,是不是?”
闻言,我摊了摊手,与首羽对望了一眼,他点了点脑袋,走上前对狮王道——
“感谢您长久以来对主人的照顾,谢谢您愿意做主人的契约兽。”
狮王对此没什么表示,一蹬脚浮在半空中不再言语,闭上琥珀色的眼睛假寐。一旁的‘督剑师’野鹤向首羽行了个礼,然后转身面向我开口道——
“是否现在开始?”
见了第二面,听到他终于开口说话了,音色沉沉的,略显沙哑,给人以沉稳依赖的感觉,不知为何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我点了点头,然后待在原地不动,一阵风轻轻飘过,与我大眼瞪小眼半晌后,他开口道——
“您为什么一直站着?”
耐心真好,声音没有泄出一丝不耐,平平的声调忠实地表达问题,他只是在询问原因。我抿了下嘴唇,老实地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