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记忆逐渐回笼,他重重松了口气,接着眼眶有点酸了,把气撒路从安身上:“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待着很害怕你知道吗?”
他发脾气从不看场合,这会儿没察觉到路从安眼底蔓着醉意,只顾着自己委屈。
“回来了还故意不开灯,你是不是存着要吓我的心呢?看我这么狼狈你很开心吧?”
“没有。”
路从安解释的声音被舒洛自动排出脑外,他越想越气,眼眶越是发酸就越觉得自己丢脸了:“你就知道看别人笑话,装的像个好人似的,心里面全是坏心眼。”
想要解释,可是路从安思考的速度也变得有些缓慢,他的注意力停留在舒洛最后半句话上,思维逐渐飘忽。
坏心眼吗?
的确,他在面对舒洛时,心中总是会滋生出从来没有过的坏心思,想要对他做很坏的事情,让他变成想象中的样子,品尝他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让他眼里心里都剩下自己一个人,这种想法固然恶劣不堪,可他却无法反驳,这就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不可以呢?舒洛愿意和他在一起,主动撩拨他,难道这不是默认的允许?
路从安的眸色逐渐深了,他望向那张近在咫尺的嘴唇,粉色唇瓣饱满漂亮,像是花瓣,随着说话开合,露出一小截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他想要用什么东西进去摸一摸。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会将这份欲望强压下去,可此时醉意上头,却让他有些无法忍受了。
“我讨厌死你了,你要么就不要回……”
不等舒洛的话说完,落在后背的手微微上滑,覆在了那纤细修长的后颈上,吻住舒洛的同时手掌微微用力,掌心与柔嫩颈项契合在一起,挣脱不开。
“唔嗯。”
舒洛始料未及,他怎么也想不到路从安居然这么大胆,连他的话都没有听完,就精虫上脑。
湿润的有力舌尖挤入齿关,舒洛只能从鼻腔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黏糊糊的,有点可怜。
真丝睡衣穿着很舒适,可触感也同样明确,灼热滚烫的大手力道很重,掐过每一个地方都很疼,舒洛觉得自己几乎要起火,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跨坐在了路从安的怀中,双手隔着西装外套抵在路从安胸前,能够感受到底下坚硬的触感。
哼……手感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越吻越深,舒洛闷哼一声,忍不住将搭在路从安肩上的手转移到他后脑,揪住那刺手的发丝,微微用力。
好不容易分开一些,他声音里含着委屈:“疼——”
路从安被他短暂唤回了理智,手掌捧住他的脸,稍稍分开。
唇角还带着点湿润,舒洛不太自然地抬手擦了一下,动作太急扯得下唇又疼了一下,他本就有些娇气,这会儿眼眶又红了,狠狠瞪路从安一眼。
“你干的好事!”
路从安微微蹙眉,细细看了他的下唇,接着眼底透出点儿愧疚:“破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舒洛就忍不住开始闹了:“你这个混账!给我滚出去!”
哪有这样的人,一次比一次过分,之前还说会主动和他打招呼,现在连一点预告都没有,跟狗一样对他又亲又啃的,拿他当什么了!
路从安却像是没听见他话一样,起身去玄关开柜子。
舒洛没想到他会直接无视自己的话,这会儿满脸都是震惊:“路从安!”
他气的跪坐起来,将床另一边属于路从安的东西扫在地上,扭头看见另外一张薄被子还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位,猛地站起身一脚踢在地上。
踢完以后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床上,跟着床垫弹了两下,心里头更气了。
“滚!不准再进来了!”
可路从安很快从柜子后面绕了出来,手中捏着药膏和棉签,像是觉得热,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了,留下里面的衬衫和马甲,俯身时更显肩膀宽阔,猿臂蜂腰。
“上点药,不然明天吃东西容易疼。”
舒洛没空欣赏他的美色,怒视着他:“怪谁?”
“是我的错。”路从安在这种时候不会逆着说话,轻声劝他,“来。”
“来个屁!”舒洛压根不给他好脸色,抿着嘴唇将脑袋撇向一边,感受到下唇传来的丝丝疼痛时心中怒意更深。
他也没有娇到因为这么一个小伤口生这么大气,他只是愤怒于路从安今夜的不受掌控,以及……他自己在神志不清时滋生出的怪异情感,这让他觉得陌生,也感到后怕。
路从安叹了口气,同他道歉:“今晚替舒叔叔挡酒,有点醉了,我向你赔罪,以后真的不会了。”
舒洛眼眶不住湿润:“你上一次也是这样讲的,你说的话根本靠不住。”
路从安哑口无言,只能笨拙地重复:“下次真不会了。”
舒洛的反应是抓着被子一扭头,背对着他不再说话,顺带着扯高被子将脑袋也捂住。
背后再也没了声音,舒洛闷在被子里心里直发酸,难过到想哭,偏偏这会儿侧着躺,腰上被重重掐过的地方还泛着疼,让他更难受了。
路从安的话根本不能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他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了,才终于有一只手将被子轻轻掀开,还未等他反应,冰凉药膏落在下唇,被轻轻擦拭开。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本来想瞪路从安,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眼泪却先一步滑落下来,洇入耳侧的软枕。
路从安微蹙眉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望着他,手轻轻搭在他发顶揉了揉,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