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丑就丑吧。”言牧有些泄气似地道。
“但是不丑。”傅思延突然转过脸,看着言牧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言牧猝不及防地跟傅思延对上了视线,有一瞬间心跳都漏了半拍,愣愣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都“不伦不类”了,还不丑?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不是很丑就是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来的一厢情愿。
“不是。”傅思延语气很淡,就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从专业书法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不伦不类,但单从视觉角度来说,不会丑,不信你可以问后面的几位同学。”
在后面默默吃瓜的几个学生冷不防地傅思延点到,忙不迭地附和道:
“对对,言老师认真起来的字不丑的!”
“写慢点就好了。”
对书法一窍不通的张天铭也说:“虽然没听太懂,但是我觉得看上去确实还好啊。”
言牧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看来我的字也是不错的……。”
“别得意,虽然不丑,但也称不上好看。”傅思延又补了一句。
言牧脸都木了:“喂喂,你这喜欢泼人冷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很煞风景。”
傅思延别过脸,低下头继续改剩下的一个大题,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就连说话的尾音都有些许上扬:“我只是怕某人尾巴翘上天。”
这个“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此刻一位隐匿在他们身后许久但一句话都没说的女生在内心出了尖锐爆鸣:“磕到了!!!”
感觉等下就能回去肝一篇同人文出来!
“借口,一定是借口。”言牧对班里马上就要出现以他为主角的同人文这事还浑然不知,随口吐槽了一句后说,“话说你改完没?”
他问的时候傅思延正好改完最后一题,根据他所给的分和前面言牧自己对的选择填空题的分,快算出了总分,而后在试卷的最顶部写了分数:“99分,第2o题第三小题结论没写。”
“那应该是忘了,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扣个卷面分来着。”言牧微微俯下身,诧异道。
“我确实想扣。但是数学改卷一般不扣卷面分。”
“一般?也就是说可以破例?”
傅思延用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他:“你很想让我在这方面为你破个例?”
“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没有这样做。”这个姿势让他们此刻的距离有点过于近了,从言牧的视角来看,傅思延右眼眼角下方的那颗本不是很起眼的泪痣都能清晰可见。
“因为你刚才已经证明过自己了。”傅思延也意识到了这距离似乎太近了一些,默默别开脸,把笔盖合上,努力保持着相对平稳的声线,“上课了,回去坐好。”
他这话是对身后那些围观的学生们说的,但同时也提醒了言牧:“这么快就上课了?那我岂不是把你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全占了?”
傅思延:“现在才愧疚是不是太晚了点?”
言牧诚恳道:“实在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一开始觉得你最多三分钟就能改完。”
“那下次记得把字写成能让我在三分钟内能看懂的。”
言牧心底的作恶欲上头,忍不住又嘴贱了一次:“还能有下次?”
傅思延已经变得非常冻人了:“最好没有。”
居然不是“没有下次”,言牧对于傅思延这个人很快又有了新的认识,也见好就收,没再继续逗他:“那我就坐后面去了?讲台让给你坐。”
“好。”
于是言牧就带着傅思延给他批改的试卷到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置上坐下了,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