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艰难地应了声:“行吧,最多三天。”
沈靳得了她的同意,才把碗里的水一口喝净后。
把碗放回了篮子中递给她:“赶紧回吧,日头大。”
苏窈点了头,带着夏苗正要走,身后的夏禾似乎不乐意被忽视,开始哼唧了起来。
一直扭头朝着沈靳看去,小手还一直伸着。
苏窈扭头看向了眼夏禾,又看向沈靳。
两人相视一眼,也是一时语塞。
这姐弟俩都是记吃不记打,沈靳这才来几天,竟然比亲爹都还亲了。
他们短短几天相处的时间,不可能对别人的孩子疼爱得视如己出。
更别说是单身了这么多年,也没个亲人的沈靳。
但看着瘦瘦小小没几两肉的夏禾,沈靳还是生出了些恻隐之心,没有视而不见,而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家伙还是不依不饶,憋着嘴,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不是苏窈不让沈靳抱他,而是这背带难系得很,放下来又要捯饬很久。
苏窈说:“小孩子要哭不哭都是唬人的,没事,我先走了。”
说着她拉着夏苗就从大路走,顶多绕一些路,不用再走田埂。
没走远呢,沈靳就听到夏禾的哭声了,但没哭两声就停了,隐约听到苏窈用温温柔柔的嗓音唱着儿歌。
要不是清楚苏窈的底细,就以她对待孩子的耐心,温柔细心,他都会以为她是学前教育的老师。
沈靳看着他们几个人离开的背影,一直成了个小点才收回目光,然后转头看向水田。
思索了一会,他重新下田。
走到和他同组的人身旁,说:“虎子,我再多干一半,说好的一毛钱,就给你五分。”
虎子:……
“不是,四哥你这样就不厚道了。说好的一毛钱,我可乐意给你干了,咋四嫂一来你就改变主意了?”
大队长为了给夏老四安排同组的人也是煞费了苦心。
专门安排了个以前和夏老四玩过的同辈,这人还挺服夏老四,这样才不至于闹起来。
沈靳
拿了一把秧苗,说:“你嫂子不乐意给这么多钱。”
说着就走到前边弯腰插秧苗。
虎子闻言一愣,也拿着一把秧苗跟了上去,一边帮忙插着,一边惊讶道:“不是,四哥你啥时候这么听四嫂的话了?”
沈靳头也不抬,忽悠道:“在县城里,有算命的说过,听媳妇的话能发大财。”
虎子赶忙说:“现今破封建迷信要不得,更不让弄这些神神叨叨的迷信,四哥你悠着点。”
刚说完,四下看了眼近处没人后,继而压低声音问:“算命的真这么说的?”
沈靳:“不然我是吃饱了撑着?”
虎子转头一想,要不是这么一回事,向来对媳妇不好的夏老四,怎么可能忽然变了态度?
这么一说,先前给媳妇出头的事就更合理了!
*
那边桂花问了婆婆,说苗丫娘要火水灯灯油的事。
桂花婆婆皱眉道:“你咋和他们家走这么近了?有夏老四这个搅屎棍,你还是少和她家来往。”
桂花听了这话,低下了头,小声说:“春华嫂子人就挺好的,再说我也只是洗衣服的时候和她说几句话,我总不能当做没看见,那多尴尬呀。”
桂花婆婆皱眉道:“不管咋样,少点往来。”
桂花应了一声,却又接着问:“那咱家还给他们匀灯油吗?春华嫂子说可以多给钱。”
桂花婆婆琢磨一会,说:“匀,你让她等我中午回去,把灯拿过来,给她装满一盏灯油,但得给我一毛五分钱,我最多就给她匀个两回,多的没了。”
他们要票的,都要八分钱一盏油。不用票换,她多要七分钱也不过分。
装满一罐子油,一直点可以点到天亮,省着点用的话,也是可以用七八天的。
桂花应:“行,一会我就去跟春华嫂子说。”
桂花婆婆拉住她:“我交代你的事,别忘了。”
桂花小媳妇应:“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