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支支吾吾道:“大爷他……他没在现场。”
红叶急了。
“月考舞弊这么大的事,就算大爷不在现场,事后官府的人也该直接去国子监拿人的吧?”
“人呢?”
芙蕖犯了难,犹豫半天还是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衙差们去地库搜查的时候,并没见到考卷,反倒是搜出来两本账簿。”
她说:“大姑奶奶就是因为这两本账簿被带走的。”
红叶和林氏对看一眼。
“账簿?”
“对啊!”芙蕖乐道:“我虽然不懂,但是看衙差们的表情,那账簿多半有问题。”
“大姑奶奶若是因此获罪,必定会影响到霍家,到那时不用夫人出手,大爷也一样受牵连。”
林氏眯起眼,“霍凝玉那铺子都还没开张,哪来的账簿?”
“大姑奶奶应该不止一个铺子吧?”芙蕖说:“我记得,那铺子好像叫什么,云佩阁?哦对对,就是云佩阁,是个卖珠宝的。”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红叶脸色唰地变了,第一时间转头去看林氏。
林氏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青黑得像要吃人。
芙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小声问红叶,“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红叶瞪她一眼,“那云佩阁,是我们夫人的铺子。”
“啊?!”
芙蕖傻眼了。
都到了这份上,林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霍凝玉为了报复她险些绑架了陆长生的仇,特地给她设了个局。
难怪昨天傍晚云佩阁的人过来说霍随夫妻过去闹了一通。
她当时只当是那对夫妻闲着没事发羊癫疯。
如今想来,他们是偷账簿去了。
“废物!”
接连几个人都把事情办砸。
林氏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芙蕖的脑袋砸去。
芙蕖不防,脑门被砸得鼓了一个包。
她这才反应过来霍凝玉这些日子对她的“信任”,不过是看穿了她之后的将计就计。
她的自作聪明,在霍凝玉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芙蕖感觉天都塌了,瘫在地上浑身发软。
林氏没再看她。
做假账逃税的罪责不小,一旦被揭发是躲不掉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逃。
再顾不得别的,林氏匆忙去往内室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红叶手脚麻利地帮她打包好要带走的东西。
然而主仆二人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院门外早已被京兆府的官差团团围住。
就连逃跑,都晚了一步。
林氏心下一沉。
最终被官差押送去了京兆府。
霍凝玉也在那。
林氏见到她时,眼神怨毒得朝她啐了一口。
可惜离得远,并未沾到霍凝玉身上。
面对林氏的恼羞成怒,霍凝玉则淡定得多,面上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京兆尹早在拿到账簿的第一时间就让户房负责京都赋税的小吏调出云佩阁的缴税记录来比对了。
这不比对不要紧,一比对,云佩阁多年来前前后后逃了有近五千两的税。
按照大晋律例,逃税五千两以上,处死刑。
五千两以下,若积极补缴者,打十五大板,没收一半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