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稍微有那么些在意的人的。”可是在意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根本也用不着他来操心啊。
“有多在意呢?”
“……什么意思?”
审神者打了个比方,“就比如说,我的话,在意的就是我的几个学生,如果有人胆敢将刀对准他们的话,就算颠覆整个国家也在所不惜。”
“哇哦……”拓真简直目瞪口呆,十分捧场地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赞叹无比地说:“老师你好中二哦。”
他老师歪头一笑,“老师这叫自信坦率。”
“……”所以你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审神者更不是什么正经老师对吧→_→
“拓真你的表情在告诉老师你在说老师的坏话哦”
“没有。”冷漠jpg
“那么拓真你呢?”
“……”拓真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不过审神者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在意,便问:“我举几个例子,然后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或者怎么做的,介意吗?”
拓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如果你在意的这些人因为一些事情感到伤心难过,你会怎么办呢?”
“……会吗?”不是,真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吗?让他先想想,那些家伙会因为什么事情感到伤心难过→_→
“不用太在意具体原因导致的啦。”审神者笑了笑,打断了拓真发散的思维。
“……不知道。”拓真死活都没办法想象他家里人会对什么东西感到伤心难过,也因此完全没办法给出自己的反应。
审神者双手拢进和服袖子里,一点一点地引导着问:“比如说,他们闷闷不乐的?”
“……”这他能干嘛?拓真皱着眉稍微思考了下,然后有些不确信地说:“……彩衣娱亲?”
“噗!”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答案的审神者不禁笑出声,玩笑似的夸他:“拓真真的是个好孩子呢。”
“……”瞎夸也不是这么夸的。拓真撇了撇嘴,道:“我觉得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做也应该看对象是谁吧。”
“嗯?比如说?”
拓真一根一根地掰起手指数,“如果对象是我妈,我就带她到高档饭店吃顿好的,一顿不行那就再来一顿;如果是我外公,我就只需要对他说‘外公我好想你’‘外公最棒’‘最喜欢外公了’大概就能哄好;如果是我舅,完全就不用管他嘛……嗯……顶多跟他打一架就能好了——要是他心情不好实力欠佳的话还能趁机锤他一顿,不过是不可能的啦;不过对象如果是我爸的话……”拓真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手指也迟迟掰不下去。
“我爸的话……嗯……”他绞尽脑汁想了想,最后得出:“那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好了!”他爸一直都致力于在他面前维持住自己高大威武、无所不能的父亲形象,所以就算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当做没看到或许比较好。“因为‘爸比必须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弱小无助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爸比身上的’,所以拓真也不能看到。”
审神者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说:“其实拓真心里什么都清楚啊。”
“……”拓真半阖着眼睛趴在了桌子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被投进屋里的光照得有些透明,也在他的眼下投出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我没办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对他们的行为做出反应,那就只好顺着他们的心意来了。”
“可是如果他们哭了的话……”拓真有些思维发散地越想越远。虽然完全没办法想象他爸他舅流泪的场景,但是……“我想我大概会替他们擦掉眼泪。”除此之外的更多事情,应该就不会做了吧。
“爸比也是?”
“爸比也是。”
审神者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拓真的脑袋,细软的栗发手感极好,软乎乎的就像眼前这孩子艰难维持住的最后一点“人心”一样。
“拓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到这话的拓真愣了一下,他沉默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很奇怪啊。”
“怎么?”
“明明我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可是你却表现得就像已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
审神者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他这句话,反倒是说:“这么明显吗?”这算是直接承认了拓真口中“认识他很久”的话。
“还好。”拓真眨了下眼睛,“因为清光说过,你吩咐他‘如果刀断了就带回来,刀没断就不用管’,所以才把胁差清光捡回来的。明明你人在本丸忙得不行,为什么会知道安定身边会有其他的‘刀’这种事情?而且我的接引人又恰巧是捡了胁差清光的你,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还是稍微注意了一点。还有明明刚刚讲课的时候还一口一个‘拓真君’,现在就已经到了直呼我名字的地步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你甚至直接上手撸毛了?!他们这才是认识的第二天而已,要他是小孩子也就罢了,可他是个比你还高的180+少年啊!他看起来像是不停冲主人
摇尾巴需要撸毛安抚的狗狗吗?就算再怎么自来熟也不至于这样的吧!
审神者笑而不语。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这样的人如果他认识的话应该会有印象,不至于完全猜不出来的才对。
不过审神者却拒绝了,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以作安抚,“乖孩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