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千子村正先生为什么惹主人生气了?”
“咳咳,你也知道,他一见别人就有脱衣服的冲动……”
“啊,是这样的原因吗?”
“其实主要还是主人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影响不大好,因为当时好几振粟田口小短刀都在主人身边……”
“哦哦,是这样啊!这样一来,那么温柔的主人生气也是很正常的嘛!”
“……”哇哦,甚至依旧能保持自己温柔可亲的笑面虎人设。想到之前在书房的一番对话,拓真先是扫了一眼半点都没觉得不对的清光和安定,然后面无表情地又把视线挪到了审神者身上,忽地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感。
审神者眉脚一挑,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吗?”
“没。”这种只有自己发现惊天真相却无人可以分享的感觉,真是寂寞。
稍微教训了下口无遮拦的熊孩子,审神者也没让拓真在地里埋多久,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脑袋就让他起来了。
拓真从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块碎屑和泥土。
他老师也帮他拍了拍从头顶落到肩膀上的木屑,然后对他说:“修复地板的事情就交给拓真了哦。”
“……哦。”
考虑到昨天拓真没睡好,今天一上午都在犯困,审神者便让他洗个澡然后去他房间里睡个午觉。
因为拓真身上的衣服都弄脏了,所以安定就去找了与他身高相仿的和泉守兼定,向他借了一套内番服。拓真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抱着审神者给的新被褥,铺好之后连头发都不擦就躺下睡着了。
“……”安定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无奈。
站在门口的审神者冲他招了招手,安定点点头站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两人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聊着天。
“真是麻烦您了。”安定不好意思地对审神者说,“拓真这家伙皮是皮了点,但还是讲道理的。”
审神者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他道:“辛苦的是你才对。”
“这孩子心里虽然通透,但是在感情表达上却很笨拙。”审神者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跟他打交道的话,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无奈吧?”
安定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倾诉对象一般忍不住抱怨道:“对啊,要不是打不过他,有的时候真的想把他摁在腿上揍一顿屁股呢。”
审神者被他这样的说法给逗乐了,“带孩子真是辛苦啊,安定卡桑。”
“……怎么连您也开这样的玩笑啊!!!”
“哈哈。”
来到书房,审神者亲手泡了茶,给安定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拓真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多久了?”
安定轻声道了谢,捧着热茶有些不解地问:“什么……情况?”
“做噩梦。”
安定愣了一下,随后他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我知道的……如果不算拓真小时候的事情,那应该就只有两次。”
“两次吗……”审神者沉吟了下,低头思考着什么。
想起今天早上拓真的表情,安定有些不安地问:“拓真他……是怎么了吗?”
审神者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安定。”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一见到审神者这样的神情,安定的心里就是一跳,忍不住有些紧张,难道拓真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影响是在潜移默化中完成的,如果平时不注意一些的话,在未来的某天很可能就会发生很可怕的后果哦。”
“您是指……拓真他做噩梦其实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审神者压了压手掌,示意安定稍微放松一些,“梦见你应该知道吧?”
“通过梦预见未来的灵能者吗?这个我知道……”安定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着眉问:“可是拓真跟梦见有关系吗?”
“并不是说拓真与梦见有关,而是想借此跟你说明,在灵能界,‘梦’作为一种人的心理反馈,其实反应的东西会比人想象得要多。”
安定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审神者笑了下,慢慢地跟他解释:“简单来讲就是说,梦其实是能反应一些我们平时根本没注意到的问题的。”
“因为在睡眠的时候,你的大脑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思维活动是无意识的,所以偶尔一些潜藏得很深的东西会浮上表面,我们也就能借此窥见一些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东西。”
“……”安定皱了皱眉,他想起了拓真跟他说的梦境的内容——大家全都死掉了。难道说拓真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他说了什么?”
“‘大家都死掉了,全都死掉了’……他是这么说的。”
“‘大家’是指谁?”审神者又问。
“应该是他的家人和关系很好的亲友。”
审神者沉默了会儿,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安定,你是为什么决定让拓真成为审
神者的?”
话题跳得有点快,安定稍微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很快便回答了审神者的这个问题:“因为我想让他有一个能停靠的地方。”
安定说到这儿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这样至少……在家坏掉的时候,总能有个归处。”无论是他家房子再次被他爸他妈拆掉,还是……
“在你看来,归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