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个话,许莲台一步还没来得及往前迈,那四个白衣素服的脱缰野马一样冲她奔了过来。
抱大腿的抱大腿,扯裙摆的扯裙摆,哭的那叫撕心裂肺。
叫她恍然生出一股自己不是回来了,而是回不来了的错觉。
许莲台一脸无语,寸步难行的同时心下嘀咕,程砚卿是掘了谁家的祖坟了,娶个正妻不省心,怎么这几位小妾的脑子也都是一副不灵光的样子?
一家之主的程大人归府,此情此景最是表关心、要宠爱的好时候。
她们怎么着都该去抱了一旁程大人的腿去哭,抱自己这个不得宠的夫人算什么回事?
她一脸不解的望着程大人,而对方只是冷眼旁观完她的困境之后,略掸了掸衣袖,扶着老太太往府门处飘然而去。
……
“夫人是谁将您害成这副模样的?叫奴婢去撕了他!”
其中一位杏眼桃腮团团脸的,看起来倒比旁人略机灵些,她最先现了许莲台披风下一身的狼狈,腾的从地上弹起来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
许莲台盯着她冷淡一笑,心道,是你家大人,去吧。
“是吖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瞧瞧这脸上的划痕,都红肿了,奴婢那里有上好的玉容膏,这就取了呈给夫人。”
见状,另一位丹凤眼容长脸的也随即起来不甘示弱道。
许莲台回忆一瞬,心下了然,这两人就是从她手底下出去的那俩婢子。
容长脸的叫倚楼,团团脸的是画月。
至于地上那俩只知道扯着她裙摆嘤嘤嘤的,则是从老妇人房里扶起来的。
因着不是嫡系,才不敢同倚楼画月这般没个造次,只能嘤嘤嘤的表示忠心。
许莲台平素里最见不得这些后院里的机锋,也不如原主那么好性儿,尤其现在还浑身疼痛,哪里耐烦瞧她们这些小心思。
抬手一挥,将左右两人挥开,又冷了脸望着地下两个,“嘴闭上,快起来!等夫人我死了再哭不迟。”
说罢,留下四脸目瞪口呆,一步一踉跄的往府里走去。
“夫人,奴婢扶您进去。”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话的婢女,疾步上前托住了她。
许莲台望着她淡淡一笑,“浴香说那日你自告奋勇的要留下照顾少爷小姐,到底是你行事稳妥,夫人我听了也是心里十分熨帖,不枉我平日里疼你们一场。”
“夫人放心,少爷小姐那里一切皆好,奴婢半刻不曾松懈。”
听禅一面小心翼翼的窥着她面上的神色,一面将话说的十分圆融漂亮。
“辛苦你了。”
“夫人客气,为夫人分忧本就是奴婢本份。”
“浴香可曾归府?”许莲台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那个缺心眼冤种婢子的下落。
“回夫人,浴香昨儿就回来了,并非故意不来迎您,实在是她腿脚有伤行动不便,奴婢就自作主张的没叫她起身,夫人勿怪。”
“你想的周到,该赏才是。”她笑着望了听禅一眼,没想到草包原主跟前还有个这么伶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