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药膳的热气烘到了,霜序眼睛有点热。
“帮我谢谢干妈。”她说。
“你自己跟她说嘛,干嘛让我转达。”王嫂笑眯眯地。
“我公司有点急事,得去加班。”
王嫂一脸诧异:“马上就吃饭了,你现在要出去吗?”
“我不吃了,你帮我跟干妈说一声。”
霜序在她奇怪的眼神里走了。
出门时,见沈聿坐在户外凉亭的椅子上。
天色已经黑下来,他指间有烟雾散开,背影在夏夜的清风里显出两分寂寥。
霜序远远站了片刻,朝他走过去。
“哥。”
沈聿思绪回笼,把烟掐了,转过头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怎么了。”
夜风温凉,轻轻拂过霜序的长发时,如一只温柔的手。
她说:“那件事真的不怪陆小姐。她本来很期待那晚你跟她求婚的,因为下雨,想要的惊喜没了,还跟着你一起找我,跑了一整夜,她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沈聿问:“妈让你来劝我的?”
霜序摇摇头。
“陆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开朗活泼,热情直率。”霜序羡慕过她,嫉妒过她,但从没讨厌过她。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庭院灯橙黄的光落在沈聿眸底,他静默一会,问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霜序笑了一下:“哥,祝你们幸福。”
“都一样,反正你相信我。”陆漫漫拎得清。
车开到松明路,霜序下车时,陆漫漫跟下来,抱住了她。
满心期待的求婚泡了汤,还差一点被冤枉,沈聿虽然没有责怪她,但他的态度让她很伤心。
在被怀疑的时候,自己最喜欢的人,没有站在她身边,给予她支持。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竟然是霜序。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哽咽地说:“小九,谢谢你。”
从东禺山回来几天后,霜序晚上回沈家吃饭的时候,付芸正在劝沈聿。
“漫漫什么为人,你不清楚吗?她做不出那种事来。你冤枉了她,她心里肯定委屈,霜序都能相信她,你怎么就不相信?”
“她带去的朋友冒犯小九,她就有连带责任,如果这叫冤枉她,那就算我冤枉她吧。”
沈聿在手机上回邮件,头也不抬地说:“小九小时候我带她出门,她若是打翻了别人家的花瓶,我也要赔礼的。”
只要不是原则大问题,沈长远从来不跟付芸对着干,这次却道:“这件事,我跟阿聿一个看法。你的朋友如何,就能体现出你这个人的品质,你看阿聿跟霜序,就从来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为伍。”
付芸说:“漫漫打小在霖城生活,在燕城没什么朋友,才跟她们走得近些。她交的朋友虽然不怎么样,但她心地是好的。”
沈长远:“那正好趁这次,看清她们的人品,以后要不要继续来往,就要掂量掂量了。她经常跟乐颜待在一块,她们那一帮子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付芸叹气:“漫漫到底是女孩子,你就先道歉,哄哄她能怎样?”
沈聿先注意到门口的霜序,放下手机:“回来了。”
霜序走进来,手里拎着糕点:“干妈,我给你做了点桂花糕。”
她专门去买的材料,忙活一下午,粘米粉和糯米粉混合加水,过筛后一层一层地铺入模具,用细纱布盖好,蒸上半小时。
出炉的米糕松软甜香,切成一个个小方块,再洒上干桂花,做得很漂亮。
“我没放糖,配了一盅桂花蜜,你尝尝。”
付芸笑容有些勉强:“我哪吃得下。你哥为了你,伤了漫漫的心,他们已经冷战好几天了。”
霜序端起的桂花糕又放下。
“干妈是在怪我吗?”
“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干妈她就是爱操心,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沈长远伸手接过去,“我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