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抬起头，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头侧轻抚着乌黑的头发顺下。
“许舟。我没事……没事。”
女孩紧张地重复了这个动作好几遍。
没事，苏沫，你一定会没事的！
为了小旭，为了父母，为了苏家，你要坚持下去！你知道吗？
女孩每一个动作，都让许舟心口发疼。
苏旭也不忍再看，他侧头瞥了一眼，银灰色的笔记本！
只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始终都帮不了姐姐。
她这个模样，怎么会没事呢？
许舟忍着心口攒动窒息的痛，提议道：“一定会没事的。今天阳光很暖，我带你出去走走。”
“等等。”
一道熟悉且略带磁声的声音传来。
左毅推开门，傅圣杰单手入袋，一脸冰冷地走入病房。
他瞥了苏旭、许舟一眼，二人沉默着。
傅圣杰视线又落在苏沫身上，上下扫视一番，眼底却渐渐浮现出一抹怪异之色。
她的眼睛，没有光彩。
“我已经得到消息，新的肾源与苏旭能够匹配。”男人冷冷抿唇，站定原地，并未朝前走去。
许舟却一脸警惕地护在苏沫身前。
他忍不住质问道：“傅圣杰。你还来干什么？难道你还嫌害她害得还不够吗！？”
“呵……”
傅圣杰猛然抬头，扬着冰冷阴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许舟：“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夫妻二人的事？”
苏沫心口漏掉一拍，疼得眼底发涩，却仰起头，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哭！
“谁
和你是夫妻？你的妻子，是沈悦。”
不是她！
傅圣杰危险地眯着眸子，心中翻涌着复杂情绪。
“苏小姐，第一个条件已经达成。”
左毅生怕还有什么变故，这是他唯一……唯一能够帮苏小姐的。
他迈步上前，丁页着傅圣杰冰冷眼神，将补办的银行卡、身份证、护照、手机、离婚协议书，通通递过去。
许舟垂眸看了一眼，眼底略过一抹不可置信！
这个疯子，居然……真的肯主动放她自由！
傅圣杰眯着眸子，回想起仍躺在床上，急需治疗的沈悦……
那是他的天使。
她那么善良，甚至连害得她做了五年植物人的苏沫，都能原谅。
他不能让她失望。
思绪流转，傅圣杰冷冷吐息，沉声道：“我的耐心很有限，马上签字。”
许舟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笔锋凌厉的签名，知晓傅圣杰并非开玩笑。
沉默了一会儿，苏沫扯了下许舟衣角，压低声音道：“帮我。”
女孩的目光，再也没了往日的光彩。
许舟拿起钢笔，极为绅士地以手背挪动着苏沫的手。
女孩谨慎地落笔，不敢写得太大、不敢写得太小，也生怕签得太过潦草。
两份离婚协议书一签，苏沫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傅圣杰压下心头怪异情绪，眼神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视苏沫的面容，他眸底闪过一抹狐疑。
她的眼睛怎么……好似死人一样，一点都不鲜活？
呵呵，这个女人，如此快便跟许舟那么
亲密！
他心中涌出一抹怒气，为这种下作女人，又有什么好动恻隐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