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业因此震怒不已,极是愤怒不甘,看着这堪舆图上,陈国虽然占据了北方应国一部分领地,可是那一片区域在几十年前根本就属于陈国。
却因为秦武侯李观一的原因,彻底失去了西南的掌控权,也失去了天下至关重要的水路,实际疆域上,虽然因为西南本身就不怎麽听话,损失没有特别大。
可是水路的运输和后勤意义却是非凡。
对陈国和应国来说,水路只是很重要但是不至于是核心。
和李观一不一样,水路几乎可以盘活他的所有疆域,拥有水路之后,李观一势力的蜕变,更让陈鼎业心中焦灼若火,一股戾气都要升起来了。
李观一的蜕变和收获,比起他失去疆域更让他不甘和愤怒。
自此,陈国将会彻底被秦武侯和应国两面包夹,隐隐犹如断尾之龙,再也没有往日的声势浩大,反倒是颓唐之势,逐渐彰显出来。
陈鼎业披头散,赤足踱步于宫殿之中。
巨大的堪舆图悬在他的身前,他看着那堪舆图,以他的眼力,已经明白,如果应国现在的情况,是多少有些民众疲惫,需要休息,需要休养民生以图谋大事的话。陈国就真的是没有了天下的可能。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灭亡。
只不过是因为作为大国的底蕴还在。
如秦武侯,姜素这样的名将,挥军进攻,哪怕是陈国这里败多胜少,但是死命的防御,秦武侯,姜素自己大军的后勤,以及和陈国对峙导致的兵员损伤,就足以把他们自己拖垮了。
虽然,陈国那时候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但是,以一方大国,却足以把另外两个拖入无边的漩涡之中,他自己是没有可能去实现大陈一统天下的抱负和梦境了,却可以用自己的尸体,将另外两个豪雄的梦一起踏碎,一起拉扯入死亡的漩涡之中。
我不成,你们也不要想成功!
但是,这样的结局,对于陈鼎业来说,是断不能忍受的。
被李万里的儿子逼迫到了,要用祖宗基业,三百年国祚去拖死对方的境地,得要去烧祖宗的骨血,用黎民和士卒去拖死对方,这简直是,狼藉可耻到了一种会被天下人嗤笑的层次了。
陈鼎业的内心如同被猛毒啃咬,愤怒不甘诸多情绪刺痛。
他禁不住仰天长啸,咬牙切齿,痛彻心肝!
「李万里啊李万里,你有一个好儿子,你有一个好儿子啊。。。……若是当年足够狠,足够有运气,把你的儿子也一起焚烧在那一夜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那样,就太好了。」
「剑狂不会有突破,江南还是乱战,西域也会彻底归于吾兄,我等的计策就一定能成,彻底扭转我大陈的衰颓之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的儿子!」
「你该死,你们父子都该死啊!」
「佞臣,佞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为什麽不死,为什麽不死,为什麽,还如阴影一般,缠绕在这里!!!」
陈鼎业赤足,披头散在这宫殿当中来回地踱步,他手中握着一盏灯,口中不断呢喃着——陈辅弼之死,彻底断绝了他的计策,而陈文冕似乎也真正投入了麒麟军当中。
这两件事情已经足以对陈鼎业产生巨大的冲击。一个是枭雄破釜沉舟的决意彻底崩盘。
一个是欲要让大陈从灰烬中重生的念想失败。
再加上鲁有先之自尽,镇西雄城之失,整条水路陷入秦武侯掌控,岳家军兵团的背叛;这一件件事情,就如同一柄一柄利刃,往日所做的一切因果,此刻齐齐落在他身上。
不要说是陈鼎业这般曾经被澹台宪明影响过的人。
便是真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这样一连串的冲击之下,也未必能够保证自己的心境和心性一如往日,陈鼎业的心境都隐隐有些癫怒了。
似乎是穷奇之血越纯粹。
他在看望自己的儿子,现在的太子陈天仪的时候,看着那个才两岁的儿子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玩耍自己的头的时候,心中有爱恋的同时,竟然会生出一种,用自己的手掌握在这孩子脖子上,然后将那细嫩可爱的脖颈扭断折断的冲动。
陈鼎业因为自己这样的冲动而愤怒惶恐。
这一段时间都不曾去见陈天仪,在天下大势的冲击,以及修行陈国皇室秘传神功的影响下,陈鼎业的秉性越不受控制。
他看着这堪舆图,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下的未来,看到天下的末路。
司礼太监偶尔走过宫殿,听到陛下的低笑。
听得到那剑在剑鞘当中长吟,出一阵阵肃杀的呜咽。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又有一位密使从北方的草原来了,突厥的大汗王,乃是天下第二的神将,天下最强的骑兵统帅,他们更是曾经联手打败了应国的兵锋。
陈鼎业收敛了自己对于李观一的恨意,接待了这使者,并且在皇宫当中设宴招待,这位使者也是草原的将军,叫做萨帕尔穆,颇为豪气,只是在宴饮之后,秘密拜见陈鼎业的时候,却突然开口道:
「今日宴饮上的,都是大陈皇帝陛下的心腹,本来没有什麽事情是需要隐瞒他们的,可是末臣来此,是带着大汗王的许诺和善意来的,不能不规避开众人的耳目。」
「伟大的陈皇帝陛下,我们已在之前的合作当中,击败了应国的猛虎,占得了大片的土地。」
「听说,应国的姜万象大帝已衰老了,而中原的江南,又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