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波音737穿越北方漫无边际的平原,回到淮港这座南方城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凌晨,机场的行人寥寥无几,透过灯火通明向外望去,玻璃外是泛着华彩的宝蓝se天空。
文贞绪收回目光,熟悉的黑se行李箱正从传输带那头缓缓靠近。她看了眼时间,匆匆走过去将其提上,打开微信,从聊天列表里挑拣出一个头像是手的账号,点开,对电话听筒低声说:“我刚下飞机,还做么?”声音又细又凉,平直无绪,像绷紧的弦。
那边很快发来回复,“做,g嘛不做,迟到的是你又不是我。”也是一条语音。
nv人的声线倒是纤细悦耳,可尾音上扬,显得太过挑衅讥诮。文贞绪猜测,她为了抓住自己迟到的把柄,估计同样一晚上没睡。
文贞绪疲惫地r0u了r0u眉心,更加感到脑仁发涨。
这趟出差用了一个星期,原本能够及时赶回来,偏偏临上飞机的时候突然下起大暴雨,困在机场一整夜,等改签最早的航班连夜回来,已经b约定时间晚了整整12个小时。
而那个ai钻牛角尖的nv人非要较着劲从下午5点等她到早上5点,就为了借此数落她:“没想到文大律师也有迟到的一天,让我看看时间,天呐,已经快到第二天的早上了,请问尊敬的文大律师,您守时守约的原则哪里去了?”
全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你问约定的事情是什么?那自然是za,不然还能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除了工作,还有b稳定的x生活更重要的事情么?
告别随行的实习生后,文贞绪搭上网约车风风火火往锦苑赶。市中心的豪宅大都管理严格,已经到小区门口,司机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文贞绪也管不上那么多,g脆直接不顾形象地往里面跑。
等来到熟悉的门牌数字面前,外面的天se已经彻底明亮。文贞绪熟练地按下密码,开门,就看见那个nv人正穿着一件不像样的单薄睡衣,双臂环x倚墙戏谑地看着她,“啧啧,终于回来了啊,这不是你自己定的时间么?怎么也会迟到?嗯?”
跟她料想中的说辞一模一样。
文贞绪喘着气将额前的垂发向脑后拂去,弯腰脱下高跟鞋,r0u了r0u脚踝。
nv人见她沉默,心中益发得意,“诶,你不是说守时是作为成年人的基本义务么?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嗯?”
文贞绪心中的烦躁到达了顶点,索x将肩上的包往地上一扔,抬睫盯着nv人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快步靠近。
nv人原本还游刃有余,可那人b她高个些许,一头齐肩短发垂在两侧,将本就瘦削的脸颊削得凌厉非常,风尘仆仆地b近过来,身上还带着凌晨空气里的寒气,教她心里直发怵。
她放下了环抱的双臂,身t戒备地向后退了半步,“你、你要g嘛?我警告你啊,我、”
文贞绪抓住她的手臂,“不是说要做么?”
话音落下,将人带到身前便不由分说地深吻。
唇和舌野蛮地挤压交错,nv人挣扎着推开她,狼狈地对上她的目光,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再次被堵住嘴唇。
牙齿被迫分开,身t向后倒,压在墙上,那具熟悉的r0ut将她包裹住。
身为律师的文贞绪常年皆需要穿着刻板的正装,她想除了她之外,应该没人知道,其实正装之下的她拥有一具十分柔软匀称的身段。
nv人环住文贞绪的脖子,她喜ai她的身t。文贞绪则一面喘息,一面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扔在地上。
回到屋里,双双倒在床上,缠吻,ai抚,最终一丝不挂。
从床头柜里0索指套的间隙,nv人忽然发神经地笑,“你这样倒有一点你那个si人老婆的影子了。”
依旧是那种挑衅的欠扁腔调。
文贞绪真想把指套直接塞进她嘴里,可到底是忍住了。理智如她,即便是这种时候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应该生气的。
不过压制下去的情绪总会从其她地方冒出来,b如她的动作明显变得急躁,陷在cha0sh里,连sh润都被搅得粘稠成沫。
她加快动作,nv人的sheny1n便在她的耳边一声又一声往si里拉长,su软软r0u进骨头里,钻心的快意化成了温热的生理泪水,又娇又媚,b方才惹人喜ai许多。
文贞绪想,也许nv人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nv人的名字叫姜化柳,文贞绪和她重逢的第一面是在几个月前,李素的葬礼上。
是的,她们并不是情人。
这并不奇怪,谁规定只有情人才能za的?只是略显离谱的是,她是李素的妻子,nv人则是李素在外面的情人,按理来说,她们应该是狗血剧场里互扯头花的关系才对,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眼下这种r0ut关系?
那时文贞绪眼镜未摘,头发也尚未剪短,青黑的软发过肩半掌,足够盘一个低髻,显得温婉。
除此之外,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那阵子连日春雨不绝,却唯独葬礼那天是个难得好天气这件事,那样明媚清澈的日头,即便是她这样一个刚si了老婆的寡妇也为此感到些许的明朗。
她的亡妻李素生前也是律师,只是不像她这般没有根基,李素从家人那里继承了一家不算小的律所,因此满满当当一个灵堂,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律所的客户,剩下百分之三十才是她们共同的朋友同学,以及一些根本叫不上名字的非直系亲属。文贞绪依次应付前来吊唁的客人,可与之寒暄的每个人几乎都忙不迭地安慰她,她反反复复说了许多个没事,就是没人信。
说来也是,她和李素是从大学走到今天的初恋,感情好到人尽皆知,大学都没毕业,年轻的她们就迫不及待地结了婚,今年正好是她们婚后第七年,结果李素si了。
文贞绪曾经想过,也许李素si在了一个好时候,至少那时她们的感情还没有彻底葬送在婚姻的坟墓里,而自己尚还为她的离去感到伤心。
可这么想当然是不对的,尤其自己还是律师。
她挥散脑海中可怕的想法,与面前的大学同学严菲点头问好。
“我们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去年的同学聚会你怎么没来?”
“出差,实在挤不出时间,她去也一样的。”
“说来也真是世事无常,上次见她还好好的,怎么转头就……听说是病si的?”
“家族遗传的肝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轻声细语地慢慢说,嘴角挂着一抹难得的浅笑,显得温柔,一点没有平时那般难以接近。严菲看着这样稀罕的她,反而益发为她伤怀,替她可怜,“反正人都有这么一遭的,贞绪,你也别太伤心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的姜化柳唐突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实在是一个yan丽而窈窕的nv人,一袭黑se,可站在日光底下依旧显得招摇,也许是因为她手上戴着的丝绒手套,她的珍珠耳坠,她jg致的妆容与卷发,还有她漫不经心的眼神,滑进人群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