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司聿忱也没有再逗她,而是再次启动了车子,安安静静地开着车,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话,虞晚吸了吸鼻子,把头别过一边。
直到司聿忱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帝景御都的东门,他这才缓缓抬起深邃的眼眸,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的脸庞,薄唇轻启:“虞晚,你可以逃。”
“但这辈子,因为是你先招惹的我,所以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可能再放开你。”
说他偏执也好,强势也罢,他绝不能再放她走。他就是腹黑霸道又如何,对她的这段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深到似乎比他生命,还要长。
从十七岁那年,少女明媚动人的侧脸直直撞入他的心脏,到如今这跌跌撞撞的九年时光。
搁浅了他一生的心动。
闻言,虞晚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四目相对,司聿忱面容冷淡,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眼眸黑得像是敛尽了所有的光,深邃而冷沉。
“真是有病!司聿忱,算我虞晚上辈子欠你的!”
虞晚深吸了一口气,开门下车,然后“啪”的一下用力关上了车门,并狠狠地踹了车子一下,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聿忱隔着车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这才垂下了眼睫,目光隐晦幽深,眼底的情绪很冷,他忽然想起了一副很美、但离他似乎很遥远的场景。
那是几年前,曾经有个喜欢穿及膝长裙的女孩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兴
城某个小酒吧那个窄窄的木头舞台上唱歌弹琴的样子。
他毫无征兆地想起了她空旷的毫无所谓的歌声,以及那遗世独立的眼神。
美得无与伦比。
而如今,他的姑娘已经亭亭,无忧亦无惧。
这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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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电梯回到七楼的公寓,虞晚逃也似的用钥匙打开门,然后用力关上,甚至连高跟鞋都没有脱,就那样靠着门缓缓蹲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真的,烦死了,她烦死司聿忱这个混蛋了,明明当初一走了之的是他,现在又继续回来和她纠缠不清,把她当什么了?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好吧!
虞晚闭了闭眼睛,仰起头,这是她在哭的时候经常做的一个动作,忽然,她又想起了张铭律曾对她说过的话:“你以为这样仰起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吗?”
是啊,她控制不住眼泪掉下来,就如同当年控制不住自己对司聿忱的心动、控制不住现在自己对他的思念一样。
无论时间过去了多少年,也还是控制不了。
他就是她生命里的一场劫,想逃也逃不掉,想避,也避不了。
因为昨天十分痛快地哭了一场,连眼睛都是肿的,导致她整个后半夜都睡得不太安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勉强睡过去,第二天,虞晚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睡眼惺忪的时候,她是被隔壁对面屋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这间公寓隔音效果其实不是很好。
虞晚的起床
气向来很重,被这么一吵,再也睡不着,她费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起放在枕头底下的皮筋随意把头发扎起来就跟着翻身起床,干脆利落。
她一打开门,便看到对面的门竟然是开着的,不间断地有搬运工搬着家具进进出出,原来对门居然搬进来新邻居了,怪不得一大清早的就那么吵。
虞晚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只看到搬家工人,但却迟迟没有看到对门主人,于是便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关上大门转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