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被捅破了一个大窟窿,这场毫无征兆的雨下得犹如“烟花”来那天。
他身形高大,那伞离她头顶快一米远,不断有雨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伞形如虚设。
半晌,程知微发现那伞往下了一些,至少能罩住她的头。
她又听到他说——
“天气预报不是说了今天没雨。”
她一时窘迫:“天气预报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他没再说话,一路撑着伞带她到所说的那家酒吧。
酒吧在巷子尽头,看招牌应该是新开业的。
门口立面牌写着本周六有个开业party,男士1888一位,女士半价。
程知微跟着他上楼,她很少去酒吧,以为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酒池肉林一般奢靡。
然而这酒吧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个客人,播着轻柔的音乐。
工作人员比客人还多,正在布置场子,应该是为了周末的开业派对。
程知微瞥了一眼,大致了解这是个什么主题。
目光所及一片红,大红的喜堂,大红的花轿,红盖头,红玫瑰,红色的丝绸灯,还有一系列红色挂件。
也许是灯光昏暗,这一切看上去并不喜庆,反而有些诡异。
高晋带着她去包间,在门口他站定:“里面有衣服,你进去吧。”
程知微垂头道谢。
她推门进屋,里面依旧是新中式布置。
这应该是根据高晋的品味装修的,这里像极了IFC的戏台,沙面的复古小洋楼,只不过是压缩版,但也更显精致。
他对这些中国风元素似乎有执念。
程知微看着那一排的旗袍,心里想起主任之前提起过,高晋是做青花瓷起家的。
一个瓷器商人,为什么会突然改行去做新能源汽车?
程知微挑了一件水绿色旗袍,脱下身上的湿衣。
她从未穿过旗袍,一直听说旗袍很显身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镜子中的她前凸后翘得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高晋好像一位时光旧人,突然给她推开了一扇未知的窗。
她对镜看了许久,凝视着陌生的自己。
这么多年,她的穿衣风格一直没怎么变,枯燥得就像她的工作。
现如今,她工作有了新的突破,而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也许她的穿衣风格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旗袍的开叉一直到大腿中间,狭窄的裙摆使得她的腿迈不了大步子。
程知微缓缓地走到包间门口,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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