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对她仍有同情，但她的心已经凉了：“发生过这样的事，我很难继续为你代理，还有其他好的律师，法援中心那边会给你安排的。”
“云律师，我今天来，除了想和你道歉，还想要说”王婷做深呼吸，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那天我之所以撒谎，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只要我这么说，就能保证我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就算离婚后也不会被前夫报复，还会额外给我一笔钱”
云想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有人给王婷这么多好处，只为了后者在法庭上污她一笔？
如果是仇人，这种程度的污蔑又不足够，如果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正色道：“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王婷说，“只是，他给了我一笔钱。”
她将收款的凭证递给云想。
云想拿回了家，查到了账户的所有人，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生僻名字。
在网上搜索了很多资料，从一个本地的婚庆公司在社媒上发布的照片里看到了，是新娘的名字。
而新郎的名字，云想就眼熟了——和她爸爸是师徒关系，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一位心腹律师。
电脑桌面的壁纸是一张蓝色海洋的图片，鼠标的光标悬浮在一片浪花上。
云想的手放在鼠标上，停住。
他和她有仇怨，所以要陷害她？还是他做的事，仅仅是云峰的授意？
后一种可能性逐渐放大，仿佛是，她一直以来都在一汪无边无际的海里游泳，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能到达彼岸。
但原来海洋并不像在阳光下时，那样广阔、美丽、温情脉脉。到了夜晚，一道巨浪翻涌着朝她掀来，冰冷凶险的海水彻底将她淹没。
真相
云想耳边嗡鸣的一声，当初王婷的行为是让她失望，而如果幕后的主使真的是云峰，无异于被最亲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流血不可止。
她整理好指向性明确的证据，传给云峰，并打电话给他求证。
“云想。”
“我不想绕弯子，就直接问您了。”云想握着手机，“今天王婷来找过我，我想知道，污蔑我教唆她在法庭上说谎那件事，是不是您派人教她这么做的？”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云想随着这沉默，屏住了呼吸。
良久，云峰开口，一如既往地稳重威严：“云想，你看看现在是几点，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上来就是质问。”
云想飞快地说：“对不起，爸，我不想打扰你。”她丝毫不松口，“但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审问犯人吗？”云峰很不高兴地说，“因为一个外人随随便便的两句话，就来怀疑自己的父亲，你发给我的那点东西，根本无法成为确凿的证据。”
父亲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云想尽量稳住语气：“那些东西，在法庭上或许不够，但是爸，我们不是在法庭上，我作为女儿，向您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你现在一点也不像一个专业的律师，我没有义务解答你的证据不充分的指控。”云峰话锋转向，“你与其来质问我，不如去问问你那个男朋友，到底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