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室里,路方洲一脸惨白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而对方修长的手指一握,直接将手里的对讲机捏得粉碎。
另一边的谈光熙垂下手,手指一松,对讲机掉落在了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等再抬起头,眼中的疲色已经尽去。
这时候一阵熟悉而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谈光熙知道,是那个凶手走下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十五,距离大门打开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那凶手进到地下车库后,抬手刷了下磁卡,直接锁上了地库通往楼上的大门。
谈光熙听到那‘哔’的一声,心里一沉,知道对方这是要请君入瓮了。
他没出声,朝右边的方向匿去,躲了起来。
他躲在角落里,见黑暗的地库里忽然亮起一道光束:那凶手正拿着手电筒一辆车一辆车地搜寻他的踪迹。
谈光熙蹲在黑暗里,朝四周瞧了瞧,这一片区域只有星星两两的几辆车,想要藏身起来实在太难。
那凶手一辆车,一辆车地向前搜索着,一直搜索到最后一辆。
他手里的手电筒的光朝前一照,只见车子后面一片空荡,并没有谈光熙的踪迹。
而与此同时,谈光熙正屏住呼吸躲在那辆车的车子底部。
他站在最后一辆车子旁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猛地蹲下身,手里的手电筒朝车子底部扫了下去。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谈光熙从车子底下的另外一端动作敏捷地滚了出来,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挥手就朝对方后颈劈了下去。
谈光熙的手刀向来又准又狠,一般人受这一下子,几乎当即就会晕倒过去。
然而那凶手却只微微晃了一下,然后就转过身来。
谈光熙料到对方很难对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对付。他当然并没有指望能直接砍晕对方,而是想着只要将对方震得暂时失去抵抗能力,他便有机可乘。
见一击未中,他立刻转身便飞奔着逃起来。
那凶手只停顿了一下,很快便追了上去。
谈光熙一直朝前跑,一直跑到地下车库最里端,这里有一道厚重的玻璃门,玻璃门另一端是一间用来存放杂物的库房。
他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进到里面后反手用一旁的木棍抵在两个扶手之间。然后便转身朝里面跑了进去。
那凶手跑到玻璃门外,抬手推了推却没推开,发现被谈光熙在里面用木棍给卡住了扶手。
他根本没在意,一脚踹下去就将大门踹开了。
之后他走到里面,目光在房间里一寸寸搜寻起来。这间库房面积不小,里面堆放着一些实验用品,都用箱子一箱子一箱子地摞着,库房的一侧墙壁前摆放着几个一人多高的铁皮柜,另一侧堆着几套闲置的办公桌椅。
这样大的一个仓库,想要藏一个人不算难,但也不算容易。
他的目光在库房里逡巡着,最终落在靠近门口的那个铁皮柜上,那个铁皮柜的柜门紧紧关着,但是在两扇柜门之间,露出染着血的衬衫的一角。
他认出来,那一角上的花纹与谈光熙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
显然对方正躲在那里。
于是他随手扔掉刚刚被谈光熙卡在扶手上的棍子,朝那铁皮柜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那铁皮柜前,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便伸过手去,猛地一下拉开铁皮柜的柜门:然而下一刻,一角衬衫的碎布从铁皮柜的缝隙里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他扶着柜门的手一顿,下一秒,一道夹杂着风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谈光熙站在那凶手的身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他后脑砸了下去。
那凶手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片刻后,他慢慢转过身,看向谈光熙。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沿着脸颊流下来,弄脏了他苍白的脸,然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就看着他。
谈光熙愣了两秒钟,然后再次举起手,朝对方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次对方沾着鲜血的黑睫只抖了两下,然后便眼睛一阖,软软倒了下去。
而谈光熙也几乎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他刷过的生存题目不少,今天遇到的却是他最难对付的。
只是他不敢松懈,只略微松了口气,又立刻打起精神,从仓库里找了根一指粗的麻绳来,将那凶手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要他下杀手他做不到,但他也不想犯狗血电视剧里那种斩草不除根被反派反杀的套路。
他将对方用麻绳反复捆了好几圈,确定对方不会逃脱后,才终于放松下来,靠在了仓库的墙壁上。
谈光熙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大楼开放仅有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
他斜靠着身体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微微侧头看向房间里那悬在高处的小半个透气窗,明亮的光线从那小窗窗口里透进来。
天终于亮了。
50、运动会1
◎很明显是傅家的定制卡。◎
灯光明亮的实验室内,陆邵一把将手里的一摞文件朝对面扔过去,直直摔在面前人的脸上。
那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级,穿着格子衬衫,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老实懦弱的模样。
“不是说他的记忆都被清除干净了,为什么他看到谈光熙还是会有反应?”
康晃推了鼻梁上撞歪的眼镜,低声道:“当初在提取记忆的时候,需要保证完整的意识,本身的难度就很大,为了保证最高的成功率不能对记忆进行任何损坏,所以只能对记忆做覆盖而不能彻底割除,”他顿了顿,解释道:“就像是在冰面上覆盖了一层雪,一旦表面的雪被意外情况清除掉,下面的冰就会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