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他才越来越笃定,梁嘉河就是没回家,他去哪里了?去什么地方还要瞒着自己吗?这几天请假都是去那里了?
闻凛终于不再等,他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晕,发烧的事儿他也一直没管,又在外面晾了这么久,体温可能更高了。
他早上压根儿没起来,七点钟才醒,吃了药就赶往学校,为了不传染给班里学生他还戴了个口罩,戴着口罩倒也防止他跟别人说话了,因为他现在特别不爽,跟别人说话难保不带着怨气。
闻凛刚进班就看见了梁嘉河,他本来想说话,但是一想起来这人瞒着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又想起来自己昨天等了这么久,想起这两个他硬是把自己的话给忍了回去。
梁嘉河刚看见闻凛,刚想开口跟他说话却发现这人戴着口罩,应该是生病了。
他看了闻凛好一会儿直到闻凛瞥了他一眼梁嘉河才把目光转到别处去。
“怎么了?生病了?”梁嘉河问,他倒是有些愧疚,还心疼,如果不是自己这阵子忙,他应该一早能发现闻凛生病。
闻凛嗯了一声,没说话。
“吃药了没?严重吗?”梁嘉河又问,他没有注意到闻凛的眼神,就连他嗯的那一声,梁嘉河也以为他是不舒服不想说话。
“你昨天去哪儿了?”闻凛开口,声音还是沙哑的。
梁嘉河从包里拿出保温杯,他刚给闻凛倒好水就听见闻凛说的这句话,手一抖,水倒在了桌子上。
“没去哪儿,补课去了。”梁嘉河道。
闻凛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本来觉得跟梁嘉河这段感情也就是玩玩用不着当真,梁嘉河想干什么跟他也没关系,他想干什么也跟梁嘉河没关系。
但不知怎的,明知道梁嘉河在骗自己,闻凛居然也不能用“这段感情用不着当真”来安慰自己,因为他是真的感觉到有一种掺杂着很多无法言表的感情涌上心头,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也说不出话。
闻凛最后嗯了一声,他没有戳穿,也不打算再问,也许梁嘉河是喜欢自己的,但是这份喜欢能有多少?闻凛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完成。
梁嘉河最后真的会悲伤吗?还是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
“记得吃药。”梁嘉河继续道:“还有早饭,别硬抗……”
“不用你管,反正你过一会儿就又走了。”闻凛看了他一眼,清楚的看到梁嘉河因为他的话微愣的神情,不过想来梁嘉河也是在乎自己的,那就再难受一会儿吧。
闻凛抬脚离开了班级。
梁嘉河握着的手紧了紧,不知道闻凛还会不会回来,他想着闻凛说过的话继续扣着手上的倒刺,感受到疼痛梁嘉河才止住,他看了一眼闻凛的位置,起身离开了。
他来到老徐办公室,没看到闻凛的身影,老徐注意到他人连忙招呼他进来。
“最近还忙不?”老徐问。
“忙。”梁嘉河道。
“哎,”老徐知道梁嘉河家里的情况,以为又是他爸出了什么事儿,就由着梁嘉河自己安排:“多少也得顾着点学习啊,过不了多久还有个英语竞赛,没忘吧?”
“没,”梁嘉河摇摇头:“记着呢,每晚都复习。”
“嗯,行!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老徐又嘱咐着。
话基本上说完了,但梁嘉河还是没离开,他又不自觉的扣起了手上的倒刺,开口问道:“闻凛,他生病,严重吗?”
“啊,”老徐这才反应过来:“闻凛那小子看着身板挺硬的,居然还动不动生病。”
前几次请假都是闻凛找的借口,这次倒是真生病了。
“是吗。”
“放心,他也没啥大事儿,按时吃药就行了!”老徐欣慰着他俩关系还不错,梁嘉河倒是没有问过别的生病的同学情况。
“嗯,谢谢老师。”梁嘉河道:“我最近不在,麻烦您催他吃药了。”
“哎哟…”老徐有些惊讶他的话,知道他关心闻凛但没成想他关心闻凛到这种地步:“放心吧!”
梁嘉河点点头,又抓紧时间离开了学校。
想着闻凛他干活倒也有些力不从心,所幸曹叔也没有为难他,还让他提前下班了。
梁嘉河找了个饭店简单的吃了个午饭,他歇了一会儿,又得赶去网吧值班。
梁嘉河心里算计着买吉他的钱,他不懂这些乐器,他觉得这种陶冶情操的高雅的东西也跟自己格格不入,但是一想到闻凛,梁嘉河还是觉得这些东西很搭他。
崔玉成的叔开了家乐器行,虽然崔玉成挺疑惑这人买乐器是干什么。
“你有钱没地方花了啊?”崔玉成奇怪,但还是带梁嘉河来了他叔的店里。
“送人的。”梁嘉河道。
“嚯,”崔玉成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你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干活是攒钱送人啊,谁啊?”
“问这么多干什么。”梁嘉河不想跟他继续扯,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
至于为什么崔玉成知道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大概是因为崔玉成太了解他,不用说就知道梁嘉河这人压根不用补课,他属于特别聪明的那一挂的,别说那些基础知识了,他预习可不是预习课本,直接拿着没学过的压轴题做的,卡壳了再照着课本和答案看。
崔玉成太了解他了,所以一早就能猜出来。
但是他把认识的人猜了个遍也没想到这把吉他是送给闻凛的。
“放心吧,我叔是行家了,挑的绝对是性价比最高的。”崔玉成撞了撞正在看吉他的梁嘉河,见那人没反应又悄悄地跑去找他叔砍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