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宝可没那么简单,从黑8的反应判断,他是涉了hei,有黑色背景的人。
刚才他推开黑8,是为了不让沈四宝起疑,能让黑8给他做卧底,收集罪证,但沈四宝也很聪明,立刻搬出他爷爷吓唬黑8。
虽然他也立刻做了补救措施,可到底黑8能不能被策反,现在还是未知数。
但沈四宝,比对比他表面表现出来的强得多。
他爸要对付沈四宝,他一颗心是攥着的。
这时前面的人已经进卫生院了,因为跟来的人太多,保安正在拉警戒线。
院长就站在大门口,说:“顾教授,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顾谨说:“1991年6月10到13号,据我的日记本上显示,是全厂职工查血型,登记血型表的日子,能不能给我调一下当年开的各种检查单?”
“库管,钥匙呢?”院长高喊:“调病历,查单子!”
这时忽而有人小声说:“那是法典吧?”
又有人说:“是啊,这孩子当年说是害死了他妹,我老婆还……”跟在身后唾过法典,翻过白眼,还挑唆过自家孩子欺负他。
终于有人说:“事儿还没查明呢,再等等。”
顾法典个子很高,但背有点弯,此时他刻意把胸膛提了提,背着半夏,站到了爸爸身边,警戒线外面的人全在指指点点,目光也全在他身上。
可男孩再也没有原来的烦躁和自卑了,他坦然的面对着所有人的打量。
终于,胡洁抱了一沓单子出来,说:“顾教授,检查单,化验单我全拿来了。”
同时林东的儿子林旭也气喘嘘嘘的了来:“爸,你找我?”
顾谨接过了单子,林东也对林旭说:“你顾叔说他有话要问你,要讲实话。”
林旭今年十九,就在政大读书,乍一见顾谨,特紧张:“教授好。”
顾谨刚要说话,有个老太太尖声说:“呸,这慈心厂正儿八经的家天下,林珺大小姐呢,让她来,我给她下跪,我磕头叫她做祖宗,可她要说我闺女杀人,那不行,今天你们要查不出个一二三,我……我把自己碰死在这儿。”
沈四宝还不见人影,秦母倒是蹦哒上了。
她一老太太,又没人敢碰,气势汹汹的挤了进来,手指直戳顾谨:“人人都说你是个正派教授,我呸,禽兽还差不多,你儿子是个臭流氓,偷我小外孙……”
以为顾谨是个文人,好欺负,却不想啪一把,他甩开单子,冷声提醒:“阿姨,难道应该考虑的是,秦秀跟妍妍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害死她。”
秦母正是当年偷孩子的人,被顾谨一句顶的后退两步,心虚得很,可她还是说:“说我闺女杀人,那不可笑嘛,她连只鸡都不敢杀。”
紧随其后,秦秀也来了,但她没了平常的精神气儿,蔫蔫的。
但她也辩解:“顾教授,你说我啥都行,别说我杀人,这罪名我顶不住。”
顾谨手拿化验单,问:“91年6月12号,妍妍死那天,你在干嘛?”
秦秀心乱乱的,却也强撑着说:“那段时间我刚参加工作,整理库房,挺忙的,但那天我记得,周末,我应该忙了点工作,就去卫生院查血项了。”
“你没见过法典,没见过妍妍。”顾谨再问。
秦秀磕磕巴巴的,但否认的特别坚定:“没……没有。”
而这时顾谨又问林东:“你爱人出国了,但你能保证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吧?”
“这有什么不能保证的,当时秦秀找我爱人,说是为了兑一批党参的账,就在院子里,现场又不止我媳妇一个人,要秦秀不承认,再找几个人兑一兑口供,人做过的事,难道还能赖掉不成?”林东说。
所以林东可以作证,那天秦秀见过林东爱人。
顾谨再问:“她是几点见的秦秀?”
“下午两点半左右吧,我爱人说刚好在放音乐,她也刚起床。”林东说。
老式家属区,一到起床时间就会发音乐,也是提醒大家作息规律。
顾谨再问秦秀:“这下你应该很清晰的记得,你当时有没有见过法典了吧?”
林东家就在林珺家的隔壁,秦秀和林东爱人聊完天,往回走的时候要出厂,肯定会经过顾法典的身边,外面还有音乐,有游戏机,她肯定会看到的。
可秦秀依旧坚定的说:“我急着去化验血,跑得很快,真的啥都没看。”
顾谨再问胡洁:“胡洁,采血那几天排队的人多不多?”
胡洁说:“怕下午血太稠查不出身体有啥问题,大家都是挤着早晨来的,下午人随到随抽,那天下午也没别的病人,我记得整个卫生院就林珺因为身体虚,我拉着给输了个液。”
就是说秦秀最多只用5分钟的时间就到卫生院了,然后采血,没耽误过时间。
顾谨翻起了化验单,又从包里翻出一沓纸来,一张张的比兑着什么。
这时秦秀回头,就见沈四宝西装革履两手插兜,站在不远处,伸了两根指头在给她比耶。
普通人只要不犯法,就不会见识公安是怎么查案的,当然也不懂流程。
所以秦秀虽然看到顾谨哗啦啦的翻着东西,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看沈四宝那么轻松从容,她就心就安了,因为他一直说,东海大学的一帮同学中,顾谨也算翘楚,但他的能力,远在顾谨之上。
她也确信自己没有杀害过妍妍,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杀孩子?
说她杀妍妍?
怎么可能?
当时妍妍刚出生,医生就说那孩子有严重的心脏病,要不好好护理,活不过三个月,她是为了让孩子活下去才换的,她经常三更半夜跑到林珺家窗外,听妍妍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