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鲲:“雪亮……你是不是和商灿吵架了。”他不知当问不当问,但最终还是问了。
尹雪亮听到这句话,忽的觉得很累:“没有。”
展鲲讪讪的笑了下:“哦,没有啊……”他搓了搓手:“其实,我是想说…我平时总是忙我的事情,对你的关心不够。上次我回学校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你们两个相互喜欢……雪亮,你有任何想法都不必隐瞒哥哥,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再深问,但如果雪亮真的是在和商灿交往,我想叔叔阿姨对他会满意的。你若是不想让叔叔阿姨知道,哥哥会替你保守秘密的……都到大学了,雪亮如果有了喜欢的人,这是件很好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呵,我是不是像个老人家,唠叨太多了,希望你不要太在意,一切就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前行就好。”
走过了黑暗的小路,街角处有亮光,就在前面。
展鲲看清楚了尹雪亮脸上的眼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错。
展鲲:“你…我是说错了什么吗?你不要听我的胡言乱语…”
尹雪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带着紧张。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性子温文尔雅,骨子里又带着倔强。他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一只手的人,他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陪伴了自己的人。是他告诉自己,世界之美,要放肆体会。世界广大,要自由翱翔。
他是自己在心里藏了两年的人。
她对他的喜欢,是下在心底的一场雪,见不了光。当一切暴露于光,就是那团雪消失的时候。
展鲲此刻一脸茫然,担心着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了姑娘。
尹雪亮说:“你没有错。”
“怎么了,雪亮。”
尹雪亮摇摇头,她说:“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快走了几步,然后停下,她回过头看他,他还站在那里,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她对他喊道:“展鲲哥哥,你误会我和商灿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我的学长,虽然我不知我这些解释你会不会听进去,又或者,你根本不在意。”尹雪亮喊着:“我一直以来,都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尹雪亮泪如雨下。
“我喜欢你,不是那种单纯的喜欢。”
说完这句话,她捂着嘴飞快的跑开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不能回不到从前了。
他没有追过来,有些感情,注定被搁浅。
她不知跑了多久,身体不知疲倦。她心里的狂风暴雨,洒满街道。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其实早该如此了,在这段没有结果的暗恋里,自己已经陷进去太久了,早就该做个了结。
两年前的夏天,有一个人陪着我登上了一座山,他告诉我,人生就像登一座又一座的山峰,他说会在前面等着我。如今,他不再等我了,他去爬另一座山了,不,这样说不公平,他一直在登自己的山峰,而我在世界的另一边,幻想着山的那边有他。
她坐在路边的锁链上,看着来往行人匆匆,档口里面飘来烟火气,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味道。
她看了很久,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累了,倦了,当一声声喧闹进入耳朵,被抽空了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起来。
尹雪亮擦干自己的眼泪,她告诉自己,‘我’还在,只要这个我还在,就都不算失去,成人的标志就是不需要他人,自己就可以背上行囊,从新开始。
大街上人还很多。她走到奶茶铺子前,抬头看着一张张漂亮的图片,那些饮料的颜色最为可爱。
她平时很节俭,舍不得买很贵的东西,她指着上面最心仪的那杯奶茶,点了一杯。那是铺子里最贵的几样饮品之一,原本她是想留到过节的时候点给自己喝的。
她接过奶茶,对店员道了一声谢,又走去了拌饭店,玻璃罩子里,各色可以添加的小餐摆了一柜,平时她只吃最基础的,连一根火腿肠都舍不得加。
她大声的对老板说:“老板,一份拌饭,给我加一根火腿、一个鸡蛋,再加一份蘑菇。”
她刚刚哭过,说话自带奶音,老板看她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笑着说声:“好嘞。”
她接过拌饭,找了个地方坐下。
面前是一碗豪华版拌饭,她吃的眼泪簌簌下落,努力闭着口,大口的嚼着饭,告诉自己,一定要吃好,喝好。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面的一句话她很喜欢。
雪融化之后会变成什么?
会变成春天。注1
战线联盟
尹雪亮回到寝室的时候,秋婉然坐在桌前对着电脑画画。
庄涵和姜思颖去参加文学院的一个活动,最近这段时间总是熄灯后才回来。
“哎呀,又错了。”婉婉烦恼的大喊了一声:“亮亮你快看看,越画越奇怪,整副垮掉。”
尹雪亮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她的话。
“擦掉重新画吧。”
“已经重画好多次了。”
婉婉听她的口气很低沉,脸色也是郁郁的:“亮亮…你的花呢?”
“放在展鲲哥工作室了。不说了,快熄灯了,先去洗漱了。
“哦,那你快去吧,老庄他们估计还得一会儿,你们呀,上个大学,比高考还累,像我,什么都不参加,自由自在。”
尹雪亮:“嗯。”
尹雪亮洗漱后躺在床上,秋婉然全神贯注的作画,寝室里陷入安静。
尹雪亮看了她很久:“你难道不问问我,去找了商灿后我们都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