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一出,高鸣整个傻了,可他当时已被停学,连和汤羽对峙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位学长家里有钱,也花功夫走了后门关系,最终借着“自卫”的名头,顺利留了下来。
到最后,高鸣成了唯一被开除的那个。
……
听完始末,祝遇清沉吟:“挺惨的。”
“是啊,挺惨。”晚嘉调门微压,喃喃说:“我们那时候在阳康,都算外来子弟。他爸妈是老实巴交的菜贩,靠卖菜供他上学,知道他被开除,把他狠狠抽了一顿,那身伤养了好久……再后来,他就去省会打工了。”
声音越来越轻,晚嘉靠在祝遇清身上,微微失神。
“还有么?”祝遇清问。
“什么?”
“高鸣离开以后,你怎么样?”
“我?”晚嘉一怔,明明最开始
是问他,怎么话题绕她身上来了。
可再绕回去,又找不到话头,她只好扯了扯嘴,敷衍一句:“照常学习,还能怎么样。”
祝遇清半开玩笑:“高鸣那时候既然是有点威慑力的,他罩着你的时候,你应该也过得很舒服?”
晚嘉正把玩他的手指,半晌说:“学校不都学习,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
祝遇清嗯了一声,揽紧她。
学校不是净土,小社会属性,集体生活同样充斥着不可说的现象。
攀高踩低,仗势压人,学生们玩起这些来,只会比成人社会来得更直接。
一个能靠钱颠倒黑白,庇护脏恶的学校,又怎么会只有学习的主线。
如果一切照常,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高鸣走后真遭遇过什么,或许,是她不愿提的过往。
既然这样,也不该非要问到底。
时间不早,祝遇清拍拍晚嘉的背:“困不困?”
“困了。”
“那走吧,去睡。”
关掉灯,俩人牵着出去。
下楼时,祝遇清把交握的手抬起:“不嫌重的话,明天戴另一只。”
说婚戒呢,晚嘉迟疑:“会不会太张扬了?”
走到一楼,祝遇清笑她:“自己的场子不张扬,难道等着,以后去别人地头显威风?”
好像有点道理,但晚嘉眼珠轻轻转了转,扯他:“你也戴?”
夫妻应该同甘共苦,如果明天被笑,好歹有他一起。
祝遇清视线挪过来,轻飘飘看她一眼,藏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
。
晚嘉耳尖微红,有种小心思被看透的羞臊。
须臾,手被搓弄两下:“好,陪你一起。”
明明次日有大活动,但俩人跑楼上折腾一遭,入睡时,早已过了零点。
这晚梦里,晚嘉又回到那所中学。
戴在手上的链子被人扯脱,书桌被人推倒,文具课本洒了一地。
她独自蹲在地上,一步一挪,在别人的课桌底下捡自己的东西。
斜阳打在她的背上,明明还是白天,但那间教室,静得让人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