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装假寐的,但又被车里放着的歌吸引。
一首粤语歌,不熟悉的语言,反而显得更有嚼头。
“这歌好老。”晚嘉说。
祝遇清:“老歌才耐听。”
晚嘉抓着安全带:“有一种说法,欣赏不来流行音乐,也可能是因为……人老。”
以前不懂,为什么男女在一起时,即便男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总能听到上了岁数的调侃。
轮到自己,这种蹩脚且无聊的口水话却张嘴就来,一下出溜到舌尖,自然得找不着动机。
果然,祝遇清揶揄看她:“老就老吧,反正讨到了老婆,岁数不重要。”又打量一眼:“酒还没醒?”
“醒了。”
“酒量不行,以后就悠着点,尽量少喝。”
“哦……”
红灯,车停下来。
祝遇清游越操作杆,扽过晚嘉的手。
晚嘉不肯配合,又躲又缩,握住后又跟他角力,直到祝遇清往她手腕敲了一下,这才乖了。
静静牵了会儿,晚嘉问:“你醉过吗?”
祝遇清认真想了想:“这几年很少。”
晚嘉偏
头,听他回答:“我爸刚走那会儿,醉过几回。”
灯转绿了,两人分开,温度撤离彼此的手心。
开出一段,祝遇清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醉了什么样子。”
“说说看?”
晚嘉身子倾斜,十根指头搁在裙面,慢慢说:“应该还是很沉得住气,能走直线,举止得体,说话不会大舌头,更不会发酒疯……”
一缕视线飘摇过来:“嘴这么甜,撒糖衣炮弹呢?”祝遇清睨她:“使劲美化我,难不成提防我以后喝醉,跟你耍酒疯?”
晚嘉哼一声:“你疑心病太重了,这样不好。”
祝遇清摇了摇头,嘴角挂着点笑,那股无奈样,透进人的心里。
晚嘉收回目光,裙门上的手绞了松,松了绞,最后摊开,看着淡淡的手纹。
她想过了,其实倒退回领证头一晚,彼此都有共识。
本身,这场婚姻就是没有情感底色的结合,打从一开始,就是彼此冲动之下的约定。
所以就算他有目的,她动机也不纯,半斤八两么。
就这样,也挺好。
想开了,人舒舒服服伸个懒腰:“外公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挺好的,让跟你说一声。”
“那就好,等过年回去,刚好年底肾内科有位泰斗从国外回苏省,到时候让他帮外公再看看。”
“行。”
车身驶入地库,轻松归了车线之中。
男人倒车一把进,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