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下车啰——”
王超今天难得大方一点,把小孩骗出来后,两人打了辆的士过来,车子到了,王超扶着他的大宝贝下了车。
这块荒地背靠山,前有一大片的湖水,实在是个风水宝地。现在这块宝地四周已经围上了铁皮支架,里头几个工人指挥着挖机,将土地整平。
宜元落地后,身后的红色的士绝尘而去,扬起一地的土灰。
“呸、呸……”宜元皱着眉,拍了拍自己小裙子上的一层厚土灰。
“表、表舅,先说好,你问景焕哥哥拿了好处,要、要分给我一份的!”宜元机灵地讲道,“我现在是、是上过幼稚园的大孩子了,不是一般的小孩了!”
王超摸了摸鼻子,可不是么,这还没开工呢,就先跟他讲好分“赃款”的事了。
“自己亲表舅还不相信嘛,啊?咱俩什么交情你说说……”王超蹲下身来,握着拳头锤了锤自己胸膛,“一九开,你一我九,这不是来前就说好了的吗?”
宜元掰着手指头算半天,其实没算出来这比率到底是怎么个分法……
但此刻不能怂,更不能叫表舅看出来自己不会算!
“我、我一……你九的话……”
王超再接再厉忽悠,肯定道:“是啊,你想啊,数数是不是从一开始数的,你一就是你大!”
“你看你是一,你就是在最前头的,我呢,九,就是排最后面的,懂了吧?”
宜元高兴了,但她是个善良的小孩,还不贪心!今天主力劳动人员是表舅,她就是来玩的,陪陪表舅而已。
“那、那表舅,我们还是一半一半吧,不、不能叫你太吃亏哒!”
王超:“啊?对半五五分啊?这、这不好吧?”
宜元乖乖摇摇头,“可以哒,表舅好不好~”
被小孩单纯的大眼睛盯着看,王超瞬间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人,有种想自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的冲动。
“那、那好吧。”王超答应着,摸出大哥大来给未来外甥女婿打电话。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来,王超不等对面说话,就自顾自地飞快讲道。
“呦,外甥女婿,嘞好啊——我王超啊,就是你最最亲爱的表舅嘿!我跟你讲啊,我在你那块地呢,对啊,要施工的这里嘛!这样,开工大吉,要好好弄下风水的啰,咱们自己人,我就给你打个九十九点九折喽……”
“啊什么啊?叫我走?不是啊我又不会多收你钱,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啦……怎么你那头有我表外甥女的声音哇,正好啊,你带上雪芝一块来啊,结了账,我请你们吃糖水啊……”
大哥大那头声音突然大了点,叫王超再不走,小心被打。
王超一头雾水,这上赶着的买卖他干挺熟练了,一般这有点钱的吧,都特别要脸,也在乎风水啥的,很少直接这么赶人的。
王超肩膀夹着大哥大,故意说给对面人听,朝宜元说:“嘿,元宝,你说我这外甥女婿怎么这样,平日里我咋没发现他还挺小气呢,谈不拢还想叫人打我哦?”
宜元歪着脑袋,觉得二姐男朋友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她最近零花钱被管得严,也急需表舅这一单分成救救急,便主动伸手要去够大哥大。
“我、我跟他讲啦。”
大哥大听筒贴着王超耳朵,对面忽然音量提到爆炸程度。
“表舅!带元宝走,你别跟着瞎起哄了,周兴星估计找人要去现场——”
王超“啪”地盖上大哥大盖子,挂掉了电话。
“他叫我们快点完事。”王超淡定说道。
“算了,看着亲戚份上,就先给他赊账好嘞。”王超撩起道袍,把大哥大塞进后屁股兜里,又在里面摸了几下掏出一大一小两把桃木剑,和一个罗盘。
“喏,拿着,法器!”王超把小的桃木剑塞宜元手里了,“好好跟着表舅学,不愁将来找不到工作没饭吃哦。”
“我跟你讲,就我这本事,多少人重金上门求着拜师,我都不收他们的。我们祖师爷讲了,这本事啊只传有缘人,我看元宝就是个有缘人!”
宜元懵懵点头“哦”了一声。
“表舅,谁、谁是祖师爷?”
王超的祖师爷,就是某天夜市摊上的一本破烂二手书《道士速成法则》,一个子没花人老板放了几年没卖掉,随手扔王超脚边,被他捡了的……
王超:“这是机密,你就别管了,吶你跟着好好学,学费啊我以后就收你零花钱的五成,怎么样?”
王超絮絮叨叨地边忽悠着小孩,边牵着她往里走,时不时低头看眼罗盘上的指针。
这地方说来也怪,王超手上这罗盘,二手店里买来忽悠人的,出工时从来都没有反应,今天一拿出来就360°地乱转,越是靠近里面,就转的越是快。
“表舅,我、我考虑了下,还是不要了,我妈咪讲,她、她的钱够我以后吃、吃一辈子了……我没、没想那么远的事呢……”
她还小呢,长大是好远以后的事了。
王超听了真是痛心疾首,连罗盘的诡异之处都顾不上了,简直想跟她们有钱人拼了。
“做人得有追求!要有远大的抱负,要从工作中探寻人生的意义!”
王超震声说完,将罗盘往盘边一丢,叫小孩站到树荫底下去,自己又从道袍底下掏出来张皱巴巴的图纸,上蹿下跳地查探地形。
这块地地形非常简洁明了,就一块方方正正的正方形,像被人修剪过一样,四个角都棱角分明,每个角上就有颗大树,他们俩现在就站在东南角的这棵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