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泽被一个中年女人搂着,从校门口出来,记者们都蜂拥而上,将两人围堵住了。
“周夫人,关于周氏偷税漏税被查一事,您丈夫被捕时曾大喊自己是被冤枉的,对此您是什么态度呢?”
“您丈夫并非周氏嫡系,是否是周兴星、周兴发兄弟俩推出来的替死鬼呢?”
“对于周家曾经布下的诡异阵法,你们内部是否听说过,您觉得这阵法,对周氏企业的发展,真的有效力吗?最近周氏旗下的品牌频频爆出质量丑闻,股价也大幅下跌,是否跟阵法被毁有关联呢?!”
周越泽和他母亲,被记者围着,根本寸步难行。明明是周氏企业出了问题,可为什么现在被抓起来的,反而是他父亲呢!
凭什么!平日里周家本家那些人,就根本没把他爸爸看在眼里,只当他是给他们家干活的一条狗。
现在一出了事,就先拿他父亲去抵罪!
周越泽目露凶狠,推了一把凑得最近的记者。
“滚!问我们干什么,去采访周兴星兄弟啊,去采访周佑美大小姐啊!”
被推的记者见他被激怒,反而拿着录音笔,又冲了过来,急急追问:“所以,偷税的主谋是周氏兄弟是吗?他们今早开了媒体道歉会,撇清了跟你爸爸的关系,兄弟两都说自己不知情——”
“他们放屁!我爸爸只是个给他们打工的!每个月领薪水的,他知道什么啊?!”
周越泽吼了一声,忽然清醒过来,往后看,校门内有不少看热闹的学生在,他从前经常吹牛自己家跟周氏关系不一般,他爸爸是集团高管,不会一般的管理层。
这样子一闹,他以后……还能在学校里,像以前一样跟他同学、朋友们相处吗?
“如果您父亲是冤枉的,你们已经做好与周氏决裂的准备了吗?”
与周氏决裂……
周越泽母子俩顿时脸色煞白。周氏如今是有了一点问题,但毕竟是港市上层圈子里的顶层,他们拿什么去跟他们决裂?
这边僵持着,记者还要逼问,此时学校里的保安队赶到,分开了两拨人群,让周越泽母子俩艰难上了自家车走了。
记者们见人一走,立即原地散去,今天收集的素材,随便剪一剪,也够他们发挥的了。
挡路的人没了,宜元的司机启动车子,刚要起步,两边车门同时打开,康凌云和郑楷炆一左一右坐了进来,将宜元挤在中间。
宜元:!
“三、三姐?你们约、约好了的么……你们怎么这么早放学了?”
康凌云往后仰假寐,挣开一丝眼缝说:“谁会跟他约好?”
“后面的课不想听,正好乱着,没人注意到,就提早出来了。”
宜元无语了,能把逃课说得这么泰然的,也就她三姐了,亏她平时还看自己看得这么严哦。
“楷炆哥、哥,你也提早出来哦?”宜元转头问另一个。
“嗯,有点事,我想问问。”郑楷炆点头说,有些事在学校里不好讲,人多眼杂的,可能哪个人听到了,又会牵扯到谁的家族利益了。
“我听说,你们大姐沈星月,从海岛上带回来一位年轻女士,是叫周琦玉,对吗?”
宜元“嗯”了一声,“琦、琦玉姐姐,现在还、还跟我住在一块呢!”
康凌云伸手捂住了宜元嘴巴,“你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讲,不是教你了,出门在外要多长个心眼子吗?”
宜元稍微动了下,就挣脱开来了,皱着眉头说:“楷、楷炆哥哥,不是外人,也不会是坏人,对吧哥哥?”
“当然。”郑楷炆笑得极熨帖,他解释道:“我母亲,与周琦玉的母亲,是小时候的手帕交,两人论起来,也算是有一层比较远的表姐妹关系。”
康凌云直起身,立即追问道:“你跟周琦玉曾经很熟?”
郑楷炆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忽然一点点收了回去。
“不熟。”
“琦玉姐跟我年龄相差大,她有个妹妹,只比我大两岁,是……是我最好的朋友。”
郑楷炆跟着宜元的车到了她家,问小孩借那一只八音盒。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去欧洲游学,在一家古董店里买的。”
“是为、为了送给你朋友么?”
郑楷炆默了下,诚实讲说:“没有,我那时候不认识她,回国后她母亲带她第一次来我家,抢了我的八音盒,还把我揍哭了……”
说好只是借她玩几天,再送回来的。
没过多久,周宜元母亲过世……
“她小时候就是个小强盗,后来关系好了,没少从我拿好东西。”周楷炆讲着她的坏话,试图让气氛轻松点,但笑得挺难看的。
“别、别哭鼻子,我给你听鸡仔叫、叫!”
“哪哭了,我没哭好么……”郑楷炆静静看向小孩,“她没了那天,我都没哭。”
宜元“哦”了一声,还是将八音盒底部的发条扭转到最紧,打开盖子。里面的小鸡仔就蹦出来“叽叽”叫,听着有些烦人。
别人都不喜欢,闲这个小鸡仔叫声烦人,宜元跟大鹅都特别喜欢,有时候晚上还要听着睡觉。
郑楷炆接过这个八音盒,在底部卡槽里摁了下,鸡仔下的暗格转动,鸡仔下沉,换成了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少女,音乐也变成了清新动人的舞曲。
“哇——还可以这、这样?”宜元惊喜道,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八音盒还有另一种玩法。
郑楷炆单手撑着八音盒,静静听了会,小孩已经没有耐心了。
“不、不过还是鸡仔叫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