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定终生枝头不相离
第二天,一清醒,发现将军人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资格过问。
我还和平时一样,洗衣晒衣,整理他的床铺。
一天都没遇见几个人,我无聊,想起他失眠的事,我想帮帮看。
他先去更了衣。
我看见他出来,俯身行礼。
他不理我,没有他应允,我不敢起身。
“该给妳立立规矩了。”他突如其来一句话,我愣在了原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事,只是把头一低在低。
“今天教妳一件事,认为错误的事,拚死反抗,也不许贪生怕死。”我不知道将军对我说这些做甚,但也应下,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的反应,说了一句。“回话。”
“谨遵将军教诲。”说完,他手指向上勾,示意我起身。
我悄悄看着她的神色,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他让我坐到木桌旁,桌上放着纸笔,他说要教我写字,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也可以练字。
他教了我怎么拿笔,但我觉得拿毛笔的感觉好奇怪,写着写着,手就会变成别的姿势,这种时候,他会用昨天那树枝,轻敲我另一只手,不会痛,但会提醒到我。
他看着我犹如鬼画符的字迹,忍不住感慨。“若以后军事都由妳来写,那些逆臣都没法通敌卖国。”
我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在说我的字丑到看不懂,我有些无言的挠了挠头。
我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去睡吧,明天那些杂事不必做,好好练字。”
我轻轻点了点头,站起来,去给将军点上沉香。
“妳在做甚”他注意到我的举动,问了一声。
“点香啊,我和管事的说我睡不着,他给我的。”
是啊,我白天细想,他是将军,怎可能连一些安神的香都拿不到,除非他不想告诉别人。
“嗯。”他也躺床上了,很快便睡去,睡得很沉,眼下淡淡的乌青,看的出来他很久没有睡好了。
看着他的侧颜,我缓缓躺下,睡了。
夜深人静,明月被遮住,只剩不知甚么动物的叫声响彻小院,沈安怀飘到林二丫身边,伸手想触摸她的脸蛋,奈何一切只是徒劳,明明再一日,她就可以离开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可奈何,遇上沈暮烨这个王八羔子,给沈安怀下药,让她连说出自己是将军之人的机会都没有怨灵叹了口气:&ot;也罢,我给了妳一手好牌,妳别打得稀烂阿!&ot;
半夜三更,我脚撞上台阶,痛死了!
抄透千字文换来一生轮
第二日,我是被将军喊醒。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他在我旁边放了本《清心咒》。
“抄二十遍,本将今日回趟将军府。”我点了点头,看着那本书,他一走,我将书打开。清心若水,清水即心……
这书,抄二十遍……我心里只剩一个字,完。
弄清思绪,我从地上蹦起来,一千多字,现在就得开始抄。
简单洗漱完,随意拿了个馒头塞嘴里,坐在木桌边,就开始抄。
抄着抄着,手越来越酸,握笔的姿势常常不对,人也有些昏昏欲睡,我朝自己的脸狠狠一打,瞬间就清醒了,二十遍抄完,已经是申时,手都动不了,我在想,将军是不是还在罚我那一日冲撞他的事情
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若隐若现,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将军回到营帐,他没有出声,但我听见了声音,我还趴在桌上,缓缓睁开一眼,将军似乎不知道我醒着,我看见他在屏风后更衣,可,隔着屏风,那里露出了些腥红,我知道那是血,再也忍不住站起,我也不敢过去,便跪在地上,寒冬腊月,地上十分冰冷,我的膝盖跪在那里,但我知道,将军更痛,我没有资格抱怨。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醒了,从屏风后走出来,才看见我。“做甚”
“是因为我吗血我看到了。”我直直看着他墨色的眸子。
他轻笑一声。“是,我家里人怪我竟要了军妓,还收入营帐中,家父动用家法。”我虽早有预料,可冰冷的事实从他口中说出,我还是觉得自己害了他,我为了逃避军师,确实利用他,他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我。
想到这里,我缓缓站起身,走道香炉旁,给他点上香,然后退了出去,我独自一人走到院子,罚跪,是我自己罚得自己,毕竟,我一点都不喜欢欠别人,当场还了,我的心也舒服些。
我跪下后,将在自己膝下的布料弄了出来,原本跪在衣物上还好受些,现在,我的膝盖直接跪在碎石上,跪在碎石上很痛。
将军他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看我一眼,眼神写满不在乎,没有说话,转身回屋。
将军在屋里上药,伤口比想像的还可怕,难怪总听说,沈府次子,十分不受待见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晚上,下了雪,地上结了冰,我在寒风中发抖,仍旧跪得笔直,想想,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膝盖很痛,也罢,是我该罚。
想起刚刚将军那不在意的眼神,我到有些释怀,不在意也好,希望他睡个好觉。
可我不知道,其实将军没睡,根本睡不着。
雪下的很大,我穿的衣服也不多,甚至一度怀疑我的命要折在这场大雪,跪是我自愿的,但却没想到会下雪。
我不知道将军原谅我了没,我希望他会原谅吧。
过了一会,纸窗透出一个身影,原来他还没睡……
我却更担心了,他知道我在做甚,没有让我起来,也许真的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