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因为狗卷棘并不普通。
小时候的影山莲憋着一口气闷头狂炫白米饭,在心里发誓以后都不吃别的,要变成一个瘦骨嶙峋的冷酷学习机器,让他们愧疚不已。
然后妈妈给他夹了一块鲜锅兔。
“不管怎么样,喜欢的东西不吃多可惜啊。”
憋着的委屈立刻化作决堤的眼泪。
现在的影山莲长大了,不会像以前那么幼稚。
但还是很幼稚。
比如说,他并不明白此时心里莫名其妙汹涌起来的情感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明明只是被关心了一下,他之前所有所有的那些不明所以的烦躁与苦闷都塌缩成一个小小的星星,落在狗卷棘的眼睛里。
那是他房间里白炽灯的光焰。
但影山莲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那双眼睛很明亮。
他只是迷茫地、顺着心意地用力抱住对方,像童年时埋在妈妈怀里,把狗卷棘埋在自己怀里。
动作不太一样,但心情是极为相似的。
“棘。”影山莲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间,贪婪而依恋地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我可以把你当成特产带回家吗?”
身上挂着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麻烦鬼,狗卷棘无奈地支撑着仿佛要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影山莲,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说的话却很残忍:“木鱼花。”
那当然是不可以。
影山莲直起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为什么?”
这家伙真的太爱哭了,狗卷棘感到很苦恼。
“木鱼花。”他强调。
不管怎么样,人是不可能作为特产被带回去的。
“哦。”
影山莲眨了下眼,泪珠便落下来。
他生得眉如墨画,眼若星辰,哭泣时眼睛如一汪溪水,清朗锋利的少年气都化作泪珠,在眼眶里蓄满了,就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至少狗卷棘不觉得他哭起来很烦人。
他熟练地抬手拍拍影山莲的洗得干干净净的脑袋,蓬松柔软的发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像冬日的森林,又有着雪地篝火的温暖感。
如果狗卷棘可以正常表达,一定要嘲笑他是爱哭鬼,但他做不到。
狗卷棘示意影山莲让自己进去,别堵着门。
等到两人都走进去,门自动关上了。
操控风的术式,真好用。
影山莲的房间不是很简约,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主要是各式各样的漫画和小说。床头柜上摆着和家人以及师父师妹的合照。
地上摆着一个乳白色的沙发椅,影山莲平时最喜欢窝在里面,软乎乎毛茸茸,像胖达代餐。
狗卷棘拉着影山莲走过去,捞起上面的毛绒抱枕,让他在上面坐下,又把抱枕塞他怀里。
他注视着影山莲的眼睛:“鲑鱼子?”
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