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见画急着想打断,但时宇潇并不理会。
“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有父母,有家,哪怕有一天真的犯浑不想活,为了他们还会坚持。可我不一样啊!我是棵没有根的树,指不定哪天就给风刮倒了。到时候你们把我劈了,还能拿去当柴火烧,哈哈!”
时宇潇笑得坦荡磊落,活似一个参透了红尘的修行客,但英见画鼻子发酸,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别这么严肃嘛,看看你,眉头都拧出川字纹了。”
时宇潇用手指轻揉英见画的眉心,“别皱了,要真留下痕迹,拍照不好看,而且你不知道修图多麻烦!”
大概是被自己照顾了两天,加上人在生病时或多或少要脆弱一点,英见画才会开口劝他为自己以后考虑吧。
他是为自己好,可是,那又怎样?
“你说的是对的,但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因为我没有明天。”
说完,时宇潇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颈动脉附近那道长长的伤疤,“吶,我曾经寻死的证明。”
倏然间,那人像被激怒一般,伸手用力揪起他的衣领,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有多少人重病,残疾,甚至……甚至遭受过难以想象的痛苦,也要拼死从地狱里挣扎出来,而你还,还——咳咳!!”
本来已经好转许多的英见画又开始剧烈咳嗽。他捂住嘴和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英见画,英见画!”
时宇潇这时慌了,他哪知英见画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他耐心地给英见画顺着背,直到他终于平复。那双咳得泛上生理泪水的、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美则美矣,时宇潇却心里发毛。
心一乱,人就容易口不择言,时宇潇佯装气恼,手臂却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我不存钱不买房,你这么激动干嘛,你是我老婆?嗯?”
“你——咳……咳咳……”
见他这副恼火又狼狈的模样,时宇潇心里烦乱得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骗你的!我没寻死……”
听到这话,英见画猝然抬头,他半张着嘴喘气,一副虚弱到随时有可能昏过去的模样,以至于他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到身上时,时宇潇都觉得不痛不痒。
一开始,他还放任英见画捶,可后来就有些烦了。他轻而易举就制住了病弱的英见画,双手牢牢摁住他的手腕。
“你发什么疯,嗯?发什么疯!”
折腾这么一出,英见画随意束起的头发早已散乱,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脸颊,被轻易压制下的眼神透出一抹哀怨。
如此美人被制服在自己床上,光是想想,时宇潇体内那把邪火“蹭”地蹿腾起来。
两人肌肤相接的部分越发灼热,他抬起一只手捏住英见画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朝自己。
“睡了我的床,就真把自己当我老婆啦?还想管我怎么花钱怎么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