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嗤笑:“别给我戴帽子,其他雄虫也并不是毫无价值。阿德文,你对雄虫的偏见太深了。”
年轻指挥官的神色既懊恼又愤慨,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此刻装作无事发生。阿德文语气生硬:“非常抱歉,让您有了不愉快的体验。”
“没事,”塔兰不在意的看向舷窗外,“阿德文,如果你以后有了雄主,是不是也觉得对方只是一位除了繁殖别无他用的虫?”
“……”
话题跳转的太过突兀,但阿德文想,他的雄主必然是一位配得上他的高等级阁下。
“能为虫族的繁衍做贡献已经足够了,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塔兰好似自嘲的笑了声,细密的睫毛掩盖了雄虫的真实想法,“所以只要能为你带来利益,能诞育高等级的虫崽,和谁结合都无所谓么?”
阿德文下意识的想点头,但又觉得不对,他虽早已接受了自己会顺从家族联姻生育虫崽,但这位阁下也不是谁虫都行,必须要是他喜欢的才可以。
而现在阿德文心中的雄主虫选除了塔兰以外别无二虫。
“不是谁都可以,我宣誓效忠至生命终结的雄主只会有一位,而他会是那位唯一的、对的虫。”
塔兰淡淡的笑了,没有评价阿德文的回答,“是吗,阿德文指挥官,希望你能记住这番话。”
尽管还有一个月才过生日,塔兰已经陆陆续续的收到了不少来自帝国名流的礼物。在工作不忙时,他去医院探望过这具躯体的雌父,翁戈尔家的老家主,哈米什·翁戈尔。
自从塔兰的雄父神秘失踪后,哈米什的精神状态就开始急剧恶化。他无法控制自身虫化,无法分辨敌人与朋友,甚至不记得桑提斯和塔兰。
塔兰站在特制的强化玻璃外,慢慢把掌心贴了上去,病房里的虫突然有了反应。
与桑提斯相像的四翼急速钢化,他把塔兰认成了侵略者。
“雌父,我是塔兰……”
哈米什试图攻击玻璃后的阴影,很快的,医疗监护虫闻声赶到,对狂暴中的雌虫使用了雾化镇定剂。
“雌父他,一直这样吗?”
“是的,阁下。不来虫的时候,哈米什先生会安静一点。”
塔兰轻轻的叹了口气,“麻烦没虫的时候,把这个蛋糕送给雌父。”
虫族的生日记录的是虫崽破壳日,而不是虫蛋脱离父体的时间。不过算上一个月的孵化期,塔兰的诞生日应该就在最近。
上辈子哈米什·翁戈尔在塔兰婚后不久就去世了,塔兰对这位雌父没有多少印象,但从对方遗留的资产里不难看出他对两个孩子的爱。毕竟占据了“塔兰”的身体,地球穿越者对这位生理意义上的雌父十分感激。
蛋糕是塔兰亲手做的堕夜乳酪千层,据管家所述,老家主非常喜欢这种颜色深紫的小果子。
希望雌父会喜欢。
回去的路上塔兰偶遇了一位雄虫,对方声势浩大的在一众雌虫的护卫下进了医院。
“我说我没事莱撒,你是不是听不懂虫话?我不去医院!”
众星拱月的雄虫衣冠楚楚,胸口上别着一支红宝石玫瑰胸针。被训斥的雌虫一言不发,只低着脑袋任打任骂。
“那位是…?”
“哦,那是索伦多阁下。”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塔兰想起萨瓦勒说的桑提斯的约会对象好像也姓索伦多。
气坏了的雄虫一直在推搡护卫虫,可经过塔兰仔细观察,索伦多阁下的攻击全部避开了雌虫的真正要害。
“阁下,如果您可以消气,莱撒愿意承受您的所有攻击,但这样您的手会更痛的。”
“哼,要你管?”
塔兰笑出了声,哥哥的约会对象还挺有意思的。
与桑提斯分开的这段时间塔兰想了很多,他在慢慢正视自己对于桑提斯的过度占有欲。也许是因为前世桑提斯对他百依百顺,还在危难之际不惜性命的拯救自己,塔兰无法避免的对桑提斯形成了依赖感。他享受雌虫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在他决定此生孤身一虫的时候,桑提斯就自动成为了塔兰未来规划里陪他一起走下去的虫。
可塔兰却没问过桑提斯愿不愿意。
即使桑提斯前世没有结婚,也不代表他如今的选择不能殊途。作为单身适龄的优秀军雌,桑提斯有追求伴侣的权利。
———你无权阻拦,塔兰。
失落是正常的,他告诫自己,不要阻挠桑提斯追求幸福的道路。
身为哥哥,他已经为你做的够多了,你要理解他。
塔兰不断为自己洗脑,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联想到自己应该适当了解一下合适的雄虫人选。毕竟,他也希望桑提斯能够幸福。
“您好,我是塔兰,塔兰·翁戈尔,很高兴认识您。”
银发雄虫渐渐皱眉,“翁戈尔…你是桑提斯的弟弟?”
“我想是的。”
塔兰把姿态放的足够低,本以为对方会出于礼貌的交谈几句,谁曾想索伦多阁下直言:“我不想见到你,还有你的哥哥!”
倒是一位心直口快的虫。
塔兰也不恼,他和善的笑道:“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您对我的哥哥多有误会。”
抛开身份不谈,塔兰是一位极为俊美的雄虫。他的黑发如墨,深蓝色的眼更是如传闻中一样的深邃迷虫。
索伦多重拾起贵族雄虫应有的气度,他缓和了语气:“也许是吧,但这些都不是您的哥哥在约会途中离去的理由。”
塔兰微感讶异,不过他很快整顿好了说辞:“我的哥哥是东区总指挥官,他身负重任,必须对所有虫民负责。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您应该可以理解军雌急于守护虫族的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