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屿返回了帝国军事学院。
姜晏终于从教工宿舍搬到了宋屿的套间,从此以后就免了机械仆从每天送饭的活儿,一家人的饭菜终于有了着落。
宋屿的课程越来越忙,几乎每天都要上课或者训练到九点以后才能回宿舍。
三个男人的日子真的很微妙,他们表面上互帮互助,和谐相处,但又在一些细节处默默竞争,而且会默契地不把这些竞争摆到宋屿面前。
宋屿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大部分安抚者相关的事都是匹配者亲力亲为,而不交给仆从,因为这也是他们争夺家主眼球的机会。
比如唐之书会帮她洗涤熨烫衣物,宋屿每天都会夸一句真棒,姜晏会帮他做饭,她也每顿都夸好吃,沙琅见那二人如此积极,就开始帮宋屿整理学习用品,比如检查射击课要用的手枪,宋屿也会每天都说很好。
如果某一天忽然忘了对某一个人说,而对另外两个人说了,就会被视作不满,但那个人不会跑来问宋屿为什么不满,而是会在第二天做的更好,洗涤更仔细,菜品更精致,甚至多擦几遍手枪,或者在包里多放几个颜色的笔。
然后期待着宋屿的夸奖。
他们也会默契地等着宋屿的暗示。
一个晚上四个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一边听着林云雨给罗尔公主念诗。
不错,忘了从哪天开始,林云雨发誓每天作一首诗,在入睡前大声朗诵给罗尔公主听,虽然每次朗诵后都免不了被踢几脚,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朗诵声消失后,宋屿公然在另外二人面前带着唐之书进了屋,从此以后似乎就有了默契,晚上三人总是赶在差不多宋屿快睡的时候一起出现在客厅,等宋屿带一个走或者自己去睡后,另外的人再默契的去睡觉。
在三个男人里随意领走一个,起初宋屿别扭极了,不过很快她就乐在其中了。
宋屿总是忍不住看看邬伶久的情况,她叫冯翰在地下囚室安装了个摄像头,邬伶久的伤确实很严重,干透发黑的血附着在惨白的皮肤上,特别刺眼。
“给他拿点药。”宋屿吩咐冯瀚。
她没有要人虐待邬伶久,一日三餐是正常送的,但他似乎只吃鱼虾或者海里的植物,正常饭菜他不吃,才几天,原本就瘦得皮包骨的身子更瘦了。
直到周末,宋屿才去看他。
邬伶久靠着囚室的金属墙壁坐着,一只手被长长的金属链条锁住,很像当时姜晏被关押时的样子,不过白泽宫囚室更干净更新,也没有变幻莫测的天气。
进入囚室前,宋屿把他的另外一只手和双脚都给绑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狼狈了。
“终于舍得来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邬伶久不看宋屿,“你以前不会打我打的那么疼的。”
“我以前也打过你?”宋屿站在他对面,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无论如何记不起自己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
“嗯,但你不会这么没轻重。”
可“前世”的宋屿没有打过任何人。
邬伶久的眼睛完全掉进了宋屿拿来的餐盘里,那里有一大块鱼,“是给我的吗?你还记得我最爱吃酸果拌鱼?”
宋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确实是几颗酸涩的红色小果子拌的生鱼,这是她的午饭,顺手留了这么一盘给邬伶久。
可邬伶久被绑着,没办法吃。
宋屿用筷子夹起一块鱼送到他嘴里,这个动作居然没有让她觉得特别违和。
“好吃。”邬伶久细细品着嘴里的味道,竟然对着宋屿笑了笑。
来自受伤囚徒的笑容,带着满满的天真和脆弱,这让宋屿一阵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吩咐人给他送鱼,让他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