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鄞修习武之人,外间的叫唤能听见。
也是这时,他注意到焉闻玉身上绯红的嫁衣。
魏鄞修何等聪慧,一眼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会儿寒意逼人,他没有精力过问太多,半阖着眼睑道:“到朕身边来。”
焉闻玉心头一凛,红着眼眶求饶:“陛下饶命……”
“过来。”
“陛下……”
“别让朕说第二遍。”他语气微沉。
“我……”焉闻玉呜呜的哭,腿软了站不起来,屈膝爬着过去,凑到床前:“陛、陛下有何冤屈?”
她可以倾听,其他的实在爱莫能助……
魏鄞修没说话,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把他当做冤魂索命?
“朕觉得冷,你躺下,替朕取暖。”
造化
焉闻玉闻言吓坏了,尸体能不冷么?她长这么大不曾见过死人,现在却要触碰尸体?
她掉着泪珠,小心翼翼抬眼看他。
剑眉星目的男子,薄唇浅白,细细一看并无可怕之处,相反,还极为英俊。
“你……”焉闻玉受惊的脑袋终于开始思考:“你还活着么?”
魏鄞修不答,冷冷望着她:“上来。”
焉闻玉发现他耐心有限,也不敢多问,撑着床沿坐上去,紧张又僵硬地躺倒在他身侧。
好不容易躺平了,尚未缓出一口气,便听身旁这人道:“抱着朕。”
“这……”焉闻玉迟疑。
“再废话就杀了你。”魏鄞修身边从未有这样不机灵没眼色的宫女,取暖二字都听不懂。
焉闻玉自然是不想死,眼里含着两包泪,鼓起勇气伸出手,努力把这具健硕的男子身躯揽入怀里。
这会儿是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以及尊卑问题,她一心活下去。
娇娇软软的身子贴上来,魏鄞修眼皮微动,温热绵软,带着淡淡香气,并不叫人排斥。
只是那沉甸甸的两团,如云似雪,彰显着它们绵厚的存在感,难以忽视。
焉闻玉的感观与他截然不同,相比起与陌生男子相贴的硬实触感,她更介意冰凉这一点。
人对于尸体总有着天然的敬畏,她怕极了,心跳如鼓,浑身轻颤。
内心一片惊涛骇浪,陛下到底……是死是活?莫非真是死而复生?
魏鄞修佯装不知她的忐忑,半阖着冷白色眼皮养精蓄锐,上天既然让他活了——就是要去跟那群人算账的。
焉闻玉不记得自己何时入眠,莫约是偷偷哭累了,高床软枕一沾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