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二人吓了一跳,不成想皇帝出现,连忙跪下行礼。
焉闻玉从没有在外人跟前这样狼狈,慌忙趴在床上,埋头挡住身前凌乱。
前不久才说不会哭的,她在魏鄞修跟前食言,焉有好果子吃……
却听这人一开口,就发落了丁嬷嬷:“训德,把她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陛下?!”
丁嬷嬷满脸惶恐,仓皇磕头:“奴婢知错,陛下饶命啊!”
她不知道皇帝听见了几句,纵使她言行不当,可也没那么严重,她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啊!
训德在外间不敢擅自入内,但耳朵好使,一挥手就让两个宫女进去,一左一右把丁嬷嬷拖出去。
焉闻玉也很意外,披着薄被愣愣抬起头来,打五十个板子?
她沉默等着,以为魏鄞修下一句就该发落她了,谁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焉闻玉半点都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仿佛蛰伏在幽暗中的猛兽,叫人捉摸不定。
丁嬷嬷没有被拖多远,就在偏殿外头,板凳一架就开始行刑。
板子拍打肉身的闷响声都能听见,更遑论她拉着嗓子一顿惨叫,凄厉得很。
焉闻玉回过神,小声问道:“陛下为何惩治丁嬷嬷?”
“怎么,朕打错了?”魏鄞修冷冷一抬眼皮。
“陛下没错,”焉闻玉抽抽鼻子,道:“只是五十个板子……她会死的。”
丁嬷嬷的岁数摆在这,哪里吃得消这等责罚,况且也罪不至此。
“看来祝妃想替她求情。”魏鄞修缓步靠近,高大的身形堵在床前,低头凝视她卷着的薄被。
焉闻玉有些怕他,目光游离不敢看,摇头道:“臣妾是替自己求情,怕她那条命算在我账上。”
魏鄞修不置可否,撩起一角衣袍在一侧落座。
他倒是沉得住气,焉闻玉听着外头丁嬷嬷的哀嚎中气不足,都快晕过去了,不禁心下着急:“陛下不妨给太后娘娘两分情面。”
魏鄞修道:“你便是这样求情的。”
焉闻玉一怔,一时间拿不准他是何意,实在是板子不等人,怕把老嬷嬷给打死了。
她斗胆揪住他的衣袖:“臣妾恳请陛下,饶了丁嬷嬷……”
魏鄞修垂眸扫了一眼,缓缓抽离自己的衣袖。
“训德,依祝妃所言,饶她不死。”
训德就在外头候着,躬身笑道:“祝妃娘娘心善,老奴这就让他们停手。”
丁嬷嬷吃了一场教训,好歹命是保住了。
焉闻玉稍稍松一口气,又听魏鄞修道:“你要在床上躲多久?替朕更衣。”
“陛下……要在此过夜?”她下意识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你说呢?”他面无表情的反问。
显然他的耐心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