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焉闻玉没写任何见不得人的东西,想了想,乖乖递交上去:“那你看吧。”
魏鄞修一手接过,查看别人的信件是理直气壮。
他半垂眼帘,先是留意到落款:“绵绵?”
“……”乳名从他嘴里出来,用低沉的嗓音念一遍,无端叫人起鸡皮疙瘩,焉闻玉忍了忍。
魏鄞修早就查过她的来历,这会儿看了信并无任何惊奇之处。
他抬手一揽,把焉闻玉拉到近前来,“当真是心肠柔软,绵绵。”
自己都被卖了,还牵挂着其他人呢?
倘若不是太后的人看中她,她会被卖去何方?
云团似的小绵羊,被一口吞了都不带吐骨头的……不知为何,魏鄞修光是设想她被卖到其他男子手里,便眉头蹙起。
想把那劳什子刘家给施以杖刑。
“陛下能借我个人么?”焉闻玉一双圆眼望着他。
魏鄞修眉骨优越,鼻峰高直,不声不响时宛如一副俊美的画卷,叫人捉摸不透。
她不像一开始时那么怕他,甚至偶尔敢在心里腹诽他。
此时求助于他,愈发放软了态度,皇帝的人出入宫门方便,办事还牢靠,她太需要了。
殊不知,魏鄞修那日在客栈就决定回宫后要拨人给她,四个宫女能伺候主子,但其他事情以及见识等方面有所欠缺,要么给她安排两个经验老道的嬷嬷,或是公公。
像是这种出宫传信的小事,只需焉闻玉一句吩咐就能办成了。
宫里小太监宫女偶尔也会托人寄东西……但显然焉闻玉不知晓这些。
她这个后宫独一份恩宠的祝妃,当真是半点威风都不会耍。
“绵绵怎的笨拙成这样,嗯?”魏鄞修伸手捻上她软糯的脸颊。
“?”焉闻玉无缘无故就被骂了,心里半是莫名,半是不服气。
想躲开他的捉弄,偏又被拉了回去。
魏鄞修故意轻掐一把,触感极佳,低头在她耳畔冷声道:“以笨拙换取朕的怜惜,你成功了。”
“什么?”焉闻玉绝不想承认自己蠢笨,可她确实没明白怎就得了这么个评价。
哪有怜惜,她怎么没看到?陛下非要一口一个乳名的唤她么……
魏鄞修自己心机深沉,剎那间心思百转。
倘若易地而处,他是焉闻玉,他会借用自己的美貌上位,身为棋子只要有利用价值,便等同握有筹谋,凡事有了商榷的余地。
世上从来不存在绝路,端看如何落子,棋子未必不能成为执棋手。
小姑娘不擅长这些,她甚至不知道,哪怕是一个虚假的宠妃,狐假虎威就能替她办成许多事,处置区区一个刘家都绰绰有余。
她时常闷闷不乐,自己躲着偷偷掉眼泪,就是因为心里这么点烦心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