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焉闻玉一点头。
看着祯儿还像幼时一般与她要好,絮絮叨叨,仿佛时光不曾流逝,她们的童言稚语也都当真。
她的心就无比柔软。
可是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竹林里的刺杀,让她记住了那真切临近的死亡恐惧。
陛下未与她圆房,棋子随时有可能被舍弃,儿女双全,半生安稳,未见得谁都有这个福气。
“那你答应好不准反悔,”冉月棠很喜欢白白嫩嫩的奶娃娃,笑嘻嘻道:“待我去到京城,就开始物色俊美公子,做孩儿他爹。”
焉闻玉知道她向来口无遮拦,也不害臊,掰着手指头一算,慢吞吞道:“那你要快一点,成亲一年怀孕一年,就要两年时间了。”
两年那么久,她都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交待
马车抵达刘家,他们一群人恭候已久。
昨日刘家人被叫到城门外恭迎圣驾,接着就被打发回去了,县太爷派人盯着,谁都不准出门躲避,随时等候祝妃娘娘的召见。
就跟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样,被软禁在家里,刀子悬而不落,叫人心惊胆战,坐立难安。
除去每时每刻的煎熬,剩下的便是悔恨。
尤其是孟氏,她迎回自己亲生女儿,弄走了鸠占鹊巢的焉闻玉,甚至把她当成未来隐患给解决掉。
可一切如她意之后,日子不仅不顺畅,也不快活。
郑慕远心悦焉闻玉,得知她被送走下落不明,怒不可遏,坚决不娶刘静花。
两家的婚事被硬拖着,刘家成了胡搅蛮缠的那一个,叫孟氏心力交瘁,她生性爱惜脸面,弄得这样难看,还有何颜面见人?
再说刘静花,孟氏与她相处两个月,从起初的痛惜到后面逐渐无奈,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女儿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刘静花没本事,可什么都要争,逼着孟氏催促郑家履行婚姻,还要刘坤致一碗水端平,把那庶兄踹下桌。
刘静花当然讨不着好,刘家庶子年长,经验历练皆胜过小姑娘,偏房还人多,他已经娶妻生子,有妻室帮扶,有儿子在刘坤致面前承欢。
当初乖巧的焉闻玉,在刘坤致心里都比不上儿子孙子,何况换成一个相处短暂的刘静花。
她冲动易怒惹下的乱子,样样都要孟氏善后,孟氏落不着好反遭埋怨,骂她没本事笼络住丈夫,出身大户竟然让妾室嚣张至此。
这是孟氏多年心病,被亲生闺女扎得极痛。
若非没有孩子,怎么会由得妾室生下庶长子,这是老天爷不给,而不是她不争。
旁人说了便罢,她的孩子竟是半点不心疼体谅母亲,只一味责怪,恶语相向。
孟氏被气得病了两场,终于开始念叨焉闻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