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侍寝有人记录,宫外出行从简,为了装成商人都没带太监,知晓房中事的只有铺床迭被的染菊。
现在焉闻玉被皇帝啃了一口,太后估摸着以为他们圆房了,所以方才没有追究她。
倘若从染菊那里得知真相,岂不是又要责问她的不是?
染菊扑通跪了下来:“奴婢是朝悦宫之人,对娘娘绝无二心,只是……”
只是太后如果逼问,她将会非常为难……
染菊怕太后,焉闻玉也怕,皇帝永远是没错的,只会为难她一人。
那怎么办呢……
焉闻玉抬手摸了摸嘴角,慢吞吞道:“太后若问了,你如实告知便好。你也知陛下向来不近女色,眼高于顶,他如何瞧得上我……回宫时在车里,还是我奋不顾身扑上去吻了他……”
染菊听得目瞪口呆:“奋不顾身?”
焉闻玉别开脸不看她,道:“我使出浑身解数按住他,他恼羞成怒咬了我。”
“这……”染菊难以置信,竟是娘娘强吻的陛下!“陛下明明恩宠有加,娘娘这般国色天香,他为何……?”
听上去确实自相矛盾,焉闻玉低头想了想,解释道:“他确实待我很好,我以下犯上也未被治罪,赏赐都是真的,只是不肯圆房……”
反正不是她的错,太后应该去找她的宝贝儿子。
染菊立即就信了,以陛下的性子,他若想要,谁敢不从?
“陛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众人皆知,真是苦了娘娘……”
“没事的,我继续努力,圆房指日可待,尽管让太后放心便是。”焉闻玉两手捂住脸。
她不擅长说谎,怕被瞧出端倪。
只希望借染菊的嘴,把太后给应付过去。
御驾亲临江东,归来后的朝堂暗潮汹涌。
毕彦常是被谎报汛情并贪墨等多项罪名处死的,从捉拿定罪到斩首,太过干脆利落,心中有鬼的人很难不怀疑皇帝事先预知了什么。
否则大老远的真就为了捉个贪官?随后在周边横扫匪巢皆是赶巧?
也有人认为,陛下是在忌惮娄龙山,犯事之人是他女婿,若不在江东立即斩了,恐会夜长梦多。
早朝时,便有御史弹劾了这位大将军,身居高位手握兵权,却不约束自家人,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此。
娄龙山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身板挺直,当即往下一拜,朗声道:“那厮竟是个吃里扒外的蛀虫,死不足惜!便是陛下未曾察觉,叫臣知道了,也会亲手摘下他的首级!”
“大将军是说自己毫不知情?”御史扭头看他。
“臣多年不见女儿,外嫁犹如断亲,上哪去管女婿的事儿?幸而陛下察觉有异,否则臣死后,无颜面见先皇!”
娄龙山的语气铿锵坚决,掷地有声,惹人动容,其余官员纷纷为他求情,大将军忠心耿耿,一世英名,不该被个毕彦常给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