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子为老不尊,成天搬个小竹椅坐家门口,瞧见冉月棠出入就拿眼看。
人老了觉少,起得早睡得晚,总是能看见他!
冉月棠这脾气,当然是让仆役出言警告,没想到隔壁的老太婆就打骂上来,在门口打滚撒泼。
这两个一把年纪,家丁也不敢怎么着。
再然后就是他们那个乖孙,什么发臭的鸡蛋壳烂菜叶都往院子这边丢,整天还又吵又闹,简直欺人太甚!
麻烦的是,这种鸡毛蒜皮,报官都没有捉拿人的名目。
焉闻玉阅历浅,并不知晓离家在外能遇到这种事,“那怎么办?勒令他们搬走?”
“他们才不会搬走呢,无赖之人讲不通道理的。”冉月棠咬牙切齿,拍出一张银票在桌上:“原先是我想岔了,到京城租住小院更方便,如今买下宅子反而麻烦。”
焉闻玉看一眼面额,是一百两银票,问道:“你要搬走?”
冉月棠一点头:“老头太让人膈应了,再待下去我指不定把人打死,到时候就是祝妃也不能包庇我罪责,我另行租一个小院。”
“然后呢?”焉闻玉瞅着她:“我都不信祯儿会善罢甘休。”
她嘻嘻一笑:“还是绵绵了解我,这个宅子我打算找几个厉害的人,低价租出去。”
这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先别忙着租宅子,我有话与你说。”
焉闻玉拉她进入内室,摒退左右,把积压内心已久的事情告诉她。
她不是明面上那样风光的祝妃,而是一个被竖立起来的靶子。
人总是需要倾诉的,焉闻玉没有其他可以商量此事之人,已经憋了太久,不怪太医说她郁结于胸。
而这会儿说给冉月棠听,实则也带着私心。
她希望冉月棠清楚内情,能够在她出意外时,帮忙善后。
焉闻玉带着地契来的,她想把宅子转增给冉月棠,给她住进去,一来方便自己出宫见面,二来……
“我知祯儿不缺这么个宅子的钱,是我厚着脸皮占你便宜,倘若我不在了,它就当做我提前支付的报酬,托你照看爹娘一二,莫要被刘家之流欺压挤兑。”
冉月棠乍然接收这么多消息,脑袋都要炸了:“绵绵!你在说什么呢!”
她难以接受,明明现在一切都很好,怎么说得仿佛没有明天一样……
冉月棠站了起来,来回转圈走来走去,试图理清现状。
陛下专宠祝妃世人皆知,竟然不是真实的?
“他成了那钓鱼佬,高坐岸台,拿你做饵?!”她越想越气:“傻绵绵,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焉闻玉好说歹说,才把人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