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他憎恨自己的母亲兄弟!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魏鄞修懒得再听,命人往他嘴里塞了臭袜子,堵住那刺耳的笑声。
他看向魏明斐,当一个人没有生气的时候,就连愤怒这种情绪都在他身上消失。
对胡皓的愤怒怨恨反而落了第二,于他而言,铺天盖地的悔恨才是第一。
亲者痛,仇者快,他都干了些什么……
甚至他的人生,就仿佛一个笑话。
魏明斐匍匐在地,一心求死。
太后什么也没说,只忍不住垂泪。
魏鄞修缓缓站了起来,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底下两个落败者。
他面无表情道:“什么亲缘或者恩怨,都是你们鼓动自己的借口罢了。魏明斐,你想要这个皇位,倒不如坦荡一些,何必披上五皇子的外皮?”
“还有胡皓,你若是为了胡太妃鸣不平,这么多年且看看你是如何对待她的?”
不管不问,嘴上说来多么痛切,全是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魏明斐同样如此,在他以珞王这个温文有礼的面具底下,除了仇恨,当真对胡太妃生出过爱么?
倘若他真有孝心,为人子最该做的是拯救出母亲,至少安顿好她之后,再去说什么报仇。
魏鄞修此前从未留意到一个神志不清的胡太妃,她在宫里就是透明的存在,消失了太多年,没人会想起她。
后来送去行宫修养,若要弄个假死把人接走,其实很简单,他根本不会怀疑。
哪怕之后察觉到不对劲,或许一切已经太迟了。
可是没有人去带走她。
胡皓需要用她的存在刺激魏明斐,一步一步引导着他心怀仇恨,走上反叛之路。
而魏明斐顺水推舟,也需要这份‘仇恨’来逼自己一把,他怕打草惊蛇,谁都可以牺牲。
比如胡太妃,比如叶淑荷母子,叫她们隐忍,等待,在心里允诺说以后接回去好好补偿。
实际上剖开来讲,他无非是对皇权心动了。
魏明斐满脸颓败之色:“罪臣人性泯灭,无可辩驳。”
其实,最先察觉他异样的人是令恩侯府的世子。
他们到底是走得近,彼此相熟,还彼此了解。
世子隐隐察觉到了他的野心,或者是哪里不对劲被他发现端倪,嘴上没说开,上哪去玩都带着他一块去散心。
魏明斐有过挺长一段看似闲适的时光,与兄弟们走马观花,肆意人间。
闲王自有闲王的趣味所在,轻松逍遥,似乎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还是对世子动手了,在白马寺那个夜晚,一来为了灭口,二来为了给自己做身份拖延时间。
彼时,他明知道皇兄已经派人盯梢,疑心了他,查到确切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还是做了。